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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战争的理由(2 / 2)


里伽子你说礼物是怎么回事?



就是这条连衣裙呀。



嗯。



了不起啊现在的孩子想的还真周到呢。啊,我这么说会不会让你们觉得我是个老太婆呀。是吧,拓。



没,没那回事。



有点让人抓狂的这种对话持续了好一会儿。不管怎么说,我眼前的这两个女人在对话的时候,都表现出一种紧张感,不过这两人的紧张感完全不同。



里伽子从始至终都抱着一副我怎么能输掉的想法。而美香和我说话的时候一直是一副年长者的架势,对于和我同龄的里伽子当然也摆出这种姿态,以大人自居。二人一守一攻。



哪方略占上风一目了然。这么说里伽子可能比较可怜,不过从职业上看两人的差距实在太大了。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里伽子和美香见面的时候拉上我给自己壮胆,也是理所当然的了吧。



虽然以请客为由把我骗来对我有些不公平,不过我也可以理解里伽子的心情。



那个,前田小姐,刚才听你们说到工作、上班地点什么的,您是在这附近上班?



能够避免她们两个人对话的唯一方法就是由我来找一个话题。我拼命让大脑转动,试图找到一个话题。



对,对。从这里走15分钟左右就到了。我的一个学生时代的朋友现在在经营一个食品制作公司。



食品制作



用老百姓的话讲就是料理研究者。写书啦、演讲啦、讲课啦,反正很多方式。本人也很有闯劲,还印了名片。卖得不错呢。里伽子也见过的,在成城的公寓。我们一起吃过晚饭的。



被点到名字的里伽子只是微微撇了一下嘴角。



那次吃的料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吃的特别多。黄油和生奶酪可能吃多了,后来还觉得胸口很堵。夜宵只吃了一点茶泡饭。接下来,美香还是自顾自地说起关于这个朋友的事情。



那个所谓的料及研究者是美香高中时代的好朋友,本职工作是自己所上大学的讲师。现在担任几家食品公司新产品的开发顾问,在料理杂志上还拥有自己的专栏。此外,比如有人想出资开一家料理店,这位研究者会给出资者一些制定菜单或者店铺装修的建议,或者介绍一些好的烹饪学校,也会从其他的店铺挖来一些大师傅。有点像咨询的工作,并不单纯只是做做饭而已。



最近,长期单身居住的人越来越多。去年出版的《面向单身的简单微波料理》就是她写的哦,可是卖了10万本呢。原稿校对还有一些演讲、工作的日程安排这些日常杂物都是由我负责的。



就是秘书性质的工作吧。



对、对!



美香小姐也对料理感兴趣吗?



谈不上吧。我们只是高中同学,大学就分开了。我大学毕业也当过一段普通的白领,后来一次同学会上碰见,才去她那里的。



这就像是美香的青春物语一样,非常令人怀念。而里伽子则依然默不作声地吃着新端上来的醋烤墨鱼,不过味道看起来并不怎么样。



她是研究生毕业,不过还是喜欢料理,正在募集合作者,希望我能过来帮忙。我当时想,难道就这么放弃白领的工作了?不过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辞去公司的职务。



之前的公司就是爸爸上班的地方,对吧美香。之前一直安安静静吃饭的里伽子突然抬起头说。因为醋烤墨鱼的关系,里伽子的嘴被染成了黑色。我注意到,这是里伽子第一次直视美香说话。当时爸爸是公司的上司。从最开始你就和爸爸交往了是吧。



即便是美香,那一瞬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虽然很快地美香变换了一下表情,不过脸色还是点没变,我觉得她可能实在找不出什么词语接下里伽子的话。



我们这桌的气氛好像在里伽子发话的那一瞬间被一下子冻僵了,周围人的谈话声此时好像突然变大了。



无论如何,这段历史美香和里伽子的爸爸应该都没有跟她提过。应该是里伽子从她妈妈那里听到吧。至少,得知里伽子知道这件事情的美香,多少还是有些震动。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吃什么了。



我并不恨里伽子,但是觉得这样做多少有点不合适。把我这个外人引入她们的家庭内部战争,这样做有点欠妥当。



为什么我这个外人一定要知道她爸爸和眼前这个美香背着里伽子的妈妈交往这件事呢?况且我对里伽子的爸爸还不是很了解。



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现在换里伽子占上风了。



你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正好这个朋友让你来帮忙,所以才辞去公司的工作去烹饪学校的对吧。前一阵子妈妈告诉我的。嘴角被染成黑色的里伽子冲着我,笑嘻嘻地说:真是了不起呀。人生就应该往前看。你不这么认为吗?拓!



哎?啊,了不起



我妈妈是专职的家庭主妇,所以现在在叔叔家当食客。虽然是自己的老家,不过已经和住在外人家一样了,婶婶也不是特别愿意。我觉得妈妈应该和美香你好好学习一下,赶紧转换现在心情,干点什么事才好。比如去考个什么证书一类的。是不是,拓?下次我回高知的时候一定要告诉妈妈。



虽然里伽子嘴上说得很来劲,不过我和美香都听得出来,她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这个杀手锏真是厉害。



不过这种低俗的伎俩里伽子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呢?对我来说简直是个迷。



美香往自己的杯子里加了写糖,慢慢地喝着。终于,美香又再次开口。不过那个声音听起来非常冷淡,似乎想就此终止这个不愉快的谈话。



是啊,我的朋友说让我去学习一些有关料理、营养学的基础知识,所以之后的两年我又重新回到学校。毕业的时候我的存款已经全部花光了,所以如果我的朋友不雇佣我,恐怕我就要露宿街头了。那个时候我真是很紧张呢。



简直就像是电视剧一样!我也是没来由地胡说一通,然后从横放在桌子上的餐巾盒里取了一张餐巾纸放在里伽子面前,擦擦嘴吧,都黑了,看前来好像连牙都是黑的呢。很不雅观。里伽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就眯起了双眼。



趁这时,我嘟囔了一句去一下洗手间,就赶紧站了起来。



说我软弱也好说我卑劣也好,什么都无所谓。但是我希望能从这种可怕的状况中逃出来,哪怕只有一分钟也好。我希望她们赶紧把剩下的东西吃完,早早结束这次聚会。



来到二层的洗手间后发现里面已经有人了,而且在我前面还有一个女的在等。我却完全没有因此而不耐烦,还因为可以多等一会暗自窃喜。



卫生间是男女混用的。如果这么辩解,即便回去稍微晚点里伽子也会原谅我的吧。那里的局面我这辈子也不想再遇上了。



前面站着的那个女的好像马上注意到后面有个男人,就像是责备我一样回头看了好几次。可能是不想让男人看见自己进入厕所的那一瞬间吧。



于是我就退到了放在第二层入口处的那个观赏植物的地方。



二层由于没有厨房,所以比一层稍微宽敞了一些,放了十张桌子,但也已经全部坐满了。我感觉心情稍微松弛了一些,于是环视了一下周围。



突然,我下意识地啊了一声。在二房靠窗的桌子处坐着一对情侣,那个女的是个非常漂亮的美人。那个穿着深绿色连衣裙的直发美女我绝纣不会看错,正是津村知沙。



她双肘支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和对方说着什么,还不时地噗哧噗哧笑着。耳朵上带着一副黑色的大耳坏,随着她的笑不断地抖动。坐在她对面的,当然不是田坂浩一。是个普通的上班族,穿着一身浓褐色的西装,大概27、8岁。那个男的的椅子边上还放着一个皮革书包和文件夹。津村知沙饶有兴趣地说个不停,男的时不时点点头,然后好像突然意识到似的往津村知沙的葡萄酒杯里倒了点葡萄酒。



我慌慌张张地从观赏植物的后面回到洗手间门口。前面那个女的已经进去了。



我用手支着墙,深深地呼了口气。由于过度疲劳我感到腰有些疼。现在我就想忘记所有的事情,赶紧离开这家餐倌。当时我心里这样迫切地希望。



我回到楼下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5分钟或者10分钟之后了。抛下里伽子这种事情看来也并不是没有实现的可能。



桌上现在只剩下一盘黄油,其它东西已经都吃光了。这时下一道菜刚好端上来。里伽子好像是等得有些不耐烦,问:洗手间人很多么?



恩,要排队等。



现在人还多么?



我出来的时候没人。



我木然地答着,等我回过神的时候里伽子已经站起来了。她提着书包,轻快地登上了楼梯。而我只能呆呆地注视着这一切。



里伽子这一举动让我没有时间阻止她。况且,想去洗手间这种正常的欲求我要以怎样的理由阻止呢?



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祈祷里伽子不要从洗手间门口退到观赏植物旁边环视二层的状况。如果洗手间前没有人排队,那么她自然也不会退到观赏植物旁边了。我只能这么想。



转过身来的我和美香目不转睛的眼神撞了个正着。此时的美香恢复了自我。现在的她不过是一个迷惑、悲伤、疲惫的普通30岁女人。



拓,这次是里伽子邀清你来的?我拼命摇头,说:不是。里伽子只是说要和别人吃晚饭,是我自己对她说也想来的。



以打工攒了钱请我吃饭这种可笑的理由引诱我,而我也完全被骗了。不过在这种场合,即便我不顾及自己的脸面,考虑到里伽子的自尊心,怎么也不可能和美香说实话。



这样啊。可以的话,今天本来我是想和里伽子单独好好谈谈的。



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周全。我诚恳地向美香道歉。我觉得只能道歉。



没事没事。就算拓你不来,我们今天的谈话可能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我没想到里伽子她知道。就是刚才她说的



美香突然很泄气,然后往自己的杯子里面倒满酒,一口气喝了半杯。



终于,大份的红酒烧土鸡和三个空盘子被端上来。



如果已经知道那件事,我和里伽子之间就算完了。因为没有别人,美香开始和我说起来。不过我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美香也料想到我不会有什么反应。



和隆子就是里伽子的妈妈,我和隆子最后一次谈话的时候,她没有告诉我她们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当时她的口气特别不客气,将孩子留下来的意志非常坚定。对于隆子来说,可能是最后的王牌了吧。总之虽然第一次和隆子见面的时候我侥幸逃脱了,不过第二次真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大概正义是站在她们母女一边的吧。美香的眼神漂浮不定,游走于店内各个角落。虽然她完全是自言自语,不过我能感觉到她内心是受到伤害了。



美香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这怎么说也是围绕一个男人展开的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我还是站在里伽子母亲那一边的。



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



那个,虽然可能是多管闲事。



没关系,是什么?美香似乎重新调整了心情,勉强挤出一点笑容。



那个,里伽子的妈妈离婚后回到高知,真的没和里伽子说什么。不然里伽子在高知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反抗她妈妈了。



我突然记起,里伽子当时去东京找她爸爸的时候,得知爸爸已经和美香同居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曾经说过妈妈和爸爸吵架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妈妈是个笨蛋。如果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话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结果却没完没了的牢骚。所以爸爸一气之下才决定离婚,闹出这么丢脸的事情。和同学分开,转来高知这种乡下地方,都是妈妈造成的之类的话。



里伽子在见到父亲之前一直都是向着他的。里伽子所知道的事实仅仅是爸爸在外面有些轻浮。妈妈大可不必大惊小怪,忍一下就可以解决了这是无视自己母亲感受、任性胡来的、非常小孩子气的想法。



我不清楚里伽子何时得知的事情真相。可能她偷偷报考东京这边的大学并很快回到东京这一举动让她妈妈深受打击吧。



我猜想这个暑假里伽子回高知后她妈妈才告诉她的。虽然这只不过是我毫无根据的乱猜。



可能她妈妈觉得里伽子都是大学生了,已经是大人了才说的吧。



拓见过隆子么?



嗯,在校长室好像见过一次。和里伽子两个人单独去东京旅行的事情败露后,我们都被请家长了。



美香噗地笑出了声。她这一笑,让原本化了妆的脸看上去没有之前那么威严了。美香不是坏人。我会有这样的想法,说明还是和里伽子的立场不同吧。



拓对她的印象如何?



那之后我们一起去喝茶,觉得是个很爽朗的人。总之当时觉得还可以。



可她却把真相告诉了里伽子,把她也卷入大人之间的战争。



其实可以避免这些事情,更轻松地



不过令我吃惊的是里伽子从高知回来还能每周来我们的公寓若无其事地和我们吃饭。你知道,我也是上班的人,只有周末有时间亲手做饭。里伽子能来,伊东也非常高兴。我还介绍了自己的好朋友。







我也没想过让里伽子改口叫我妈妈之类的事情,免得把事情搞砸了。



我不由得笑了,可以理解美香所指的把事情搞砸了是怎样的感觉。



就在我以为我们之间没准可以成为好朋友的时候,没想到是被里伽子给算计了。美香完全沉浸在她的个人世界里,一边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土鸡,一边继续自言自语地说着。



我真不知道如果这个时候里伽子回来,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



她究竟想干什么?每周照常来我和她爸爸住的公寓。就为了吃饭么?想想都觉得发毛。



那么觉得害怕么?因为没有别的可说的,我就顺势问了一句.不想这让美香从她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抬头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然后无奈地笑了笑。



拓你可真逗。我说了这么半天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对不起



麻烦替我和里伽子打个招呼吧,我已经吃饱了,反正我俩也是话不投机。哎,放弃了。别人也说我太好欺负了。还说像里伽子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是惹人生气的,放着别管就好了。



别人说是指



就是我的雇主,我那个好朋友。



我可不太喜欢那种老妈子式的说教口气。



美香此时的下眼睑有些微微痉孪,而且脸上露出一丝凶暴的表情,瞪着我。好像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美香猛地向前倾了倾身子,认真地看着我说:杜崎拓,我想你误会了吧。我只是和伊东在谈恋爱,没有照顽那个孩子的义务。伊东夹在我和里伽子中间的话会很难做。我是不想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为难才想要和里伽子和平相处的。



美香嘴里吐出的酒气扑面而来,我不由自主地向后靠了靠。而美香并不介意,继续说到:



说得再明白一点,被里伽子讨厌也好无视也好,怎祥都无所谓。我有自己的工作和朋友,还有伊东在身边,这样的生活是不会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丫头给打乱的。何况我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那家伙太小看人生与生活。她这是在玩弄人生与生活。我觉得也该适可而止了。



虽然美香的话有些粗鲁,不过为什么呢?我并不觉得反感。大概是因为她只不过在吐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吧。



这种草率的、有点自暴自弃的说话方式让我觉得,眼前这个三十岁的女性,在此完全失去了她原有的那个劲头如此想和里伽子好好相处的那种积极向上的热情。



如果失去了这种干劲,就会变得只想抓牢现在拥有的东西。她刚才说的话让我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人一旦失去些什么就会变得很寂寞。美香看上去就是这样,她已经觉得和里伽子交流是不可能的了,她心灵的某处已经受到了伤害。



尽管如此我依然觉得里伽子的动作太慢了,所以向搂梯望去。



里伽子此时正好从楼梯下来。里伽子就是里伽子,她看上去好像很兴奋,脸上还泛着微微的红色。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而且这种预感很快就应验了。



喂喂,拓,我在二层看见那个津村了!



刚一坐下里伽子就非常唐突地说,声音听起来有些刺耳。她完全没有察觉到我和美香之同那种凝重的气氛。



我闭上眼睛、真想长长地出一口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是谁?你们认识的人么?美香有一搭无一搭的问,完全提不起精神。



美香对里伽子兴奋的样子丝毫没有兴趣,里伽子也没有注意到美香口气中明显带有的敷衍成分。所谓的完全无法沟通两个人,就是这样子。



里伽子确实很兴奋,她的眼睛里似乎还闪着激功的泪花,看上去很美。



用这双眼睛看着美香的里伽子用满不在意的口气说:是拓大学的学姐,是个美人儿!她和她男朋友一起来的。不过依我看,那个男的应该已经结婚了。那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不一般呢!



这是极限了。美香立刻举起手招呼服务生。



女人之间吵架靠的不是拳头,但是决不留情面。之后每当我想起今晚的事情都觉得毛骨悚然。虽然不见血,却不知道给对方造成多大的伤害。



看不见血就不知道伤害程度有多深,这可能很不幸。正因如此,才会引发战争吧。可是在战争开始前,总应该可以找出解决的办法吧。比如想象力什么的。



对啊,我可以问问染谷凉子。人之所以会故争,是因为人类是不见血就不会明白的迟钝、缺乏想象力的生物吧。我就在这两个女人面前,默默地思考着这个愚蠢的问题。



总之我觉得胜负已分。美香对被叫来的服务生说,因为有事要先走了,帐单麻烦寄到她的事务所。虽然说的很干脆、很轻松,不过她是这场故争中的败者,现在要离开了。



里伽子,我还有工作没做完,要回趟事务所。你们两个喝点咖啡吃些甜品再走吧。



这就要走么?



你们俩慢慢吃吧。这家店味道很不错的吧。份格学生也可以接受,要好好关照拓哦。



美香提起书包毫不犹豫地向大门走去。这时从厨房走出一个像是大师傅的人,两个人愉快地交谈了两句,感觉是通过工作关系认识的熟人。



最后美香也没有再回头和我们打招呼。



被留下的我和里伽子才是最可怜的。



最后我们咖啡也没喝,甜品也没吃,决定马上回家。由于店员的提醒,我们把剩下的黄油和红酒烧土鸡打了包。由于里伽子没有要拿走的意思,只好我要了。



美香真是个奇怪的人,突然就生气。



我们慢慢吞吞向赤坂见附车站走的时候里伽子说。可是她心里好像并不是这么想的,由于自己的波状攻击效果太过明显,她的口气听起来反而显得有些困惑。



里伽子去洗手间的时候美香所表现出来的脆弱她并不知道,这很无奈。我觉得立该说些什么才好,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语形容那个人的心情,也无法预料如果里伽子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虽然现在还不到八点,可是已经零零星星可以看到浑身酒气的上班族了。



路两侧的店里都灯火通明,只有我们两个人垂头丧气地走着。



拓,你去二层的洗手间时真的没有看见津村?



嗯,没有。



我和津村打招呼了,说,津村,和男朋友在吃饭啊。结果她当时吃了一惊。里伽子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呵呵笑起来。但我觉得她笑得不怀好意,于是停住了脚步。里伽子吃惊地回过头问:怎么了?



你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里伽子愣住了。似乎是因为一个像墙一样木的人突然说话吓了一跳吧。从我们身边经过的一些上班族和白领的情侣都回过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们笑。但是我毫不在意。



她有她的朋友在,你突然插一脚算什么?很有意思是么?



我们之前在同学聚会上见过,而且告诉你我电话和地址的也是那个人吧。打个招呼不对么?



那和你没关系吧!



里伽子突然背过脸迈开了脚步。我毅然决然朝着和她相反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后面传来里伽子叭嗒叭嗒追过来的脚步声。



喂!你在生什么气啊?我和津村打招呼,就那么不应该么?



你去见那个前田美香感到害怕我可以理解。可是不要把不相干的人也扯进来!



其实我没觉得那个和津村一起的男人已经结婚了。



所以我说了,那和里伽子你没关系的吧!



里伽子突然停住了,不过我没有停住脚步继续走着。突然我觉得什么东西飞到了自己脚下。低头一看,正是我花了1000块在包装店买的纸口袋。



纸口袋被摔坏了,里面的缎带、盒子还有被叠得整整齐齐的像是和纸的包装纸散落了一地。一伙上班族一边窃窃地笑着,一边刻意从我身边绕过。我听到他们小声地说着真是年轻啊什么的。



顺便把身上这条裙子也脱了吧,就在这儿!我让你扔,很酷吧!



察觉到的时候,我己经说出口了。连我自己都没想到居然可以说出这祥的话,不对,应该说人一被逼急了,连自己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反应。



突然间,我觉得灯火下的里伽子有些摇晃。我赶紫低头捡起地上散落的末西。



我讨厌那样子。我不,当然也无所谓。



里伽子大步向我走来,站在离我很近的地方这样说到。



我觉得实在太累了。这一晚上不断向我袭来的紧张感真是了不得的东西。抬起头看看里伽子,我下意识地吸了口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津村也很不容易的啊!



也很不容易!



里伽子慢慢地重复着我的话,让我觉得非常不舒服。



我也想试着去考虑一下美香的心情。对,我还有这一手呢。一边再次对自己感到吃忆,一边我又补充了一句,我也想理解里伽子的心情。



真是让我笑掉大牙。不过你说理解大家的心情实际上是谁的心情都没了解吧。你这只是四处讨好而已。



我是坐在地上目送里伽子两腿远去的。虽然我不是没有力气去追她,不过我的力气己经所剩无几。



坦白地讲,可以自己一个人回家,可以不去送里伽子到涩谷,我着实松了口气。



直到里伽子完全消失在人群中后,我才慢慢站起来,然后把刚才捡起的一大堆东西毫无留恋地扔进了路旁的垃圾箱里后,朝车站走去。



人类为什么要战争这个染谷留给我的题目一直像收音机里的声音一样在我耳边回响。就好像是一首我并不喜欢的歌曲一样,挥之不去。



回到公寓,我就着罐装啤酒,一个人把打包回来的红酒烧土鸡吃了。



虽然这是个残酷的夜晚,不过红酒烧土鸡还是很美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