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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革命青年及其他

第298章革命青年及其他

刚峰心内狂喜:老子可得到一个大人才了,陈一是谁?当年的大元帅、第一任上海市长;打仗老输,一身胆气无人能及。公开在井岗山赶走太祖,公开在文革中搞二月逆流,带头大闹怀仁堂,拍桌子骂太祖。他一贯是被太祖批“老右”“老机”,公开说“你陈一就做右派代表进中央么。”老子专门用这样的“大右派”。免得毛老大你将来胡搞,我为你好,为你们那么一大批人好。

刚峰安排张老侍卫在家住一周,陪几个小孩玩几天再北上,又叫自己警卫陪陈一去找他们省委。

人家公开挂牌租了一栋小楼公开办公呢:一大半人在政府、议会、学校任职,工资又高,便一人留三十大洋过日子,其他全作党费捐出来“革命”,几千人也一月捐几十万大洋,随便租个小楼足够了。

斜对面也有一栋更小的楼,是“刮民党”山东省党部、是汪兆铭拨的钱、派了七个人“装样子”,整天屁事不干,躲在楼内喝茶,一月三百大洋工资由南京发。他们能干啥?抓老g吧,李玉堂就公开杀他个“省党部”;宣传吧,人家骂他贪污集团来的人乱放屁;进议会吧,被革命青年骂“反动落后思想的代表”;写文章吧,报社当擦屁股纸扔掉,从不给他们登;发展党员吗,人家说:“你个反动组织、滚远点、别害我们”;当官去是可以,你一伸手,立马杀了;一办下坏事了,立马“坐牢去”,敢当官吗?只好每天拿着报纸坐着喝茶了。又没钱(一月三百大洋,在济南属工人收入),又没权,又没人缘,便成了全济南的风景、政治民主。

这一条街有二十几个挂牌子的小楼,全是全国各大政治党派、团体的“省委”“省党部”“山东省分部”等等,治安出奇好,人也少、车也少、小商贩也少;人多、斯文人多、企业家教授来的多;也经常有集会,也有组织游行,但从不**、从不搞罢工、从不搞学潮;只游行“庆祝农业法”、“庆祝空军大捷”、“庆祝xxx公司年产值10亿人民币”之类;或者是“日本鬼子滚出中国去”、“全国联合抗日”、“坚决收复东三省”之类的;也有少数是“勒令南京停止内战”之类。警察是不管的,只划定几条街,不影响工业生产,你们到大居民区、集贸市场那边游去,那边人多么。出了事,游行组织者“坐牢去”,你的省组织“滚蛋”。

这个游行便蛮好玩:秩序也好,人也精神、衣服也新,像节假日群体逛大街,只不过手中几百支小旗,几十人发宣传单。大多数都是学生和教师,工人、农民忙着生产、赚钱、革命建设呢,谁有闲心事搞游行?若刚峰先生说话么,保险一亿人大游行;若有人反刚峰先生么,保险一个城大游行坚决要求“杀反革命破坏份子。”

陈一在此呆一周,也碰到游行,也见那个“省党部”的人与自己这边省委的人一起到议会听报告,也见到十几个其他政治组织来自己这边谈事,也问自己人的生活。这一周,陈一便真觉得:坚决这么干,这么干中国才富强;王蛋的“国际”只知骗人、杀人,真好妈该全杀了才好。他老兄也是妻子被那些人迫害死的,连他都关天,他不恨?

陈一便问:他们那边的人怎么这么要死不活的?不如那些小党派和社会团体。

省委的人便大笑:他们敢出去么?一说是南京党部的人,人人骂他个“反动集团走狗”;不是开大会,他们连议会都不敢进,不然革命青年堵着问他们“又干了什么反动落后的事情了?快交代”。

陈一大笑:李玉堂不管他们么?李玉堂一批人也是他们挂名十多年的中央委员啊?

省委的人大笑:李将军和沈主席已公开讲了,他们是国母、刚峰先生的特别委员会,与南京党部不是一家人,还管他?不杀他们已经是看国父天大面子,是国父的党养下了这群不争气的反动儿子的。

陈一又问:你们现在工作重点和目标是什么呢?

省委的人便说:你是大领导,又是真革命的,我们也不瞒你。我们现在的革命目标就是在山东实现真正的三民主义,让老百姓有幸福生活,让国家实现真正的强国富民;我们工作重点就是帮各阶层人民一起向愚昧落后开战,我们几千人全力组织农民学文化、全力帮工人学文化,全力组织工人、农民抓生产致富。我们没办法去斗地主、搞罢工。地主都革命了,把土地全交给农场经营了,又不欺负任何人,只做个小生意、帮农民服务一下生产,我们斗他们不发疯?罢工干什么?政府下令最低工资标准、严禁苛刻工人,加班给两、三倍工资,年底结算必须拿20%纯利奖励工人,罢工不是发疯?工人不打死我们?他们一罢工,企业家绝对上法院告状的,法院有规定可以判工人开除。工人一开除,谁敢再用他?你叫他一月领5元钱没肉吃、没新衣,他不打死你?至于武装暴动和斗争,你想都别想。你一聚积,士兵们和工人、农民一发现,马上会主动报告说你是“反革命破坏份子”,会大游行要法院坚决判你死刑。我们天津的两个糊涂虫当议员,公开在议会骂刚峰先生是大军阀、反革命;结果当场被一批革命青年扭送到了法院,又有十几万人大游行,老太太都哭着要法院杀他们。怎么办?法院只好判他们死刑。罪名是“反革命破坏份子、公开煽动反革命破坏活动,民愤极大,死刑”,一下子便杀了。十几万人才散,又有二、三万人围了天津市委,叫他们“滚蛋”。天津市委公开道歉一下午,又人人写一份保证才过关。不然几十万天津人非打死他不可。

这下陈一震惊了,又问:李玉堂他们不办组织、不发什么奋斗目标和党的宗旨之类的东西吗?

省委便说:都没有,只组织生产、只办学校、只认真立法,所有党派的东西他们都不搞,连个党务部门都绝对没有。只在军队和我们一样设政委、唱三大纪律项注意、大华北家家户户挂刚峰先生的像,别的什么也没有搞。我们也挂刚峰先生像,不挂不得了,被人一发现、一告状,你啥干不成了,人家把你当那个省党部的反动派走狗对待,没人与你说话的,你怎么工作?

陈一又大惊,问:刚峰先生不管吗?

省委便说:管,也不管,也管不住。他写了一封长信,说不准搞个人崇拜和迷信,谁再搞谁反革命;又说叫革命青年不准动不动批人家“反动落后思想”,要团结全体民众自觉革命。这封信公开印成文件发了,我们也有,我们也认为是对的。

陈一又惊,问:那些革命青年是怎么回事?没人组织他们吗?

这下几个省委领导便哭笑不得了,说:那些人全是一些知识青年,我们的几百学生也是,几年前我们送他们出国留学,刚峰先生便全让他们在美国上师范院校,回国后全当小学老师,也没有任何组织。但他们就是一回来拼命在农村教,看到封建落后的东西就给小孩子讲危害,看到贪官污史便几十人自己组织起来去告状,一下子人家成革命青年了。我们的话再也不听了,反而骂我们“糊涂”“与外国人搞到一起是什么党?”又说“再不改,你们会与南京反动政府一样被人民打倒”。我们又说不过他们,也没办法。他们也不攻击我们。

陈一会惊死:这是真正的发动群众,从最底层彻底革命啊,我们必须学,不然会被历史淘汰。

陈一又问:革命青年既没有人组织,又没人管理,他们怎么有这么大能量呢?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省委几个头头想了半天才说:听我们那一批学生说,他们到美国后一边在美国大学学习,一边有兴中会的骨干一人管他们几百人的生活,平时也讲一些中国革命的道理、学一些中国传统文化的东西,大概半月集中学习、讨论一次吧,一搞就三年,也教的差不多了。但现在他们真的没有任何人去组织他们了。我们也有秘密党员与他们在一起当老师、当革命青年,可真没发现有人组织,全是自发又自觉地去教育孩子和农民工人改革社会不良习气。

陈一便长叹:人家比我们高明,人家不要组织,便有了无处不在的组织。人家只把人的思想端正了,便让他们去无处不在地进行全社会大改造。现在无所谓,下一代人一培养出来,全华北是一个崭新的文明、健康社会。只等这一批小学生二十几岁,十几年后吧,任何人来都拉不动华北的群众、破坏他们的革命了。谁也不行,我们都不行。任何人到时候来到华北只剩下一条路走:老老实实合作,否则会被一亿几千万人赶出去。我们也一样。

省委几个人摇头苦笑,又说:陈老总,你太乐观了,不用十几年后了,现在山东就是了;明年、后年河北、黄淮区就是了。人们天天吃上肉、月月有新衣、一月几十、上百大洋工资,谁提半个反对意见,几千万山东人会主动打死他。天津事件时,连老太太、小孩子都到法院哭着要求枪毙那两个糊涂虫。人家只说一条:这些人搞乱天津了,又要我们回过头去过一月十斤粮、三十斤菜,一年四季无出门衣的日子吗?他不是反革命谁是?你们法官不判他枪毙,就比贪官还心肠坏。哪个法官敢不判死刑?外国记者几百人在现场也只说:该杀、违背全体民众意志的人,任何国家最民主的政府都会杀他。这不是法律的问题,是民意、国家意志的问题。

陈一又问:我们有人在军队吗?几十万大军有别的党派的人当兵吗?

几个省委的“记”会吓死,以为他要搞武装呢,陈一一笑说:我绝不在刚峰先生这里搞武装,我给他保证过的,但我想借鉴学习一下。

几个记才松一口气,说:我们因为是抗日前线,任何军事上的事绝不准百姓打听。我们一些老党员的子弟也有当兵的,回家先声明:你们是老百姓,任何人不准问我部队上的事。你们问了是汉奸嫌疑,我说了是汉奸罪。华北议会可以问,你们可以问华北议会,我任何事不会说,只告诉你们:我们是华北子弟兵、人民的军队,我一切都非常好。其他万不可给你们说半句了。这件事我们也琢磨了很久了,也派人去参军,回来一样,同时声明:我一没叛党、二不叛华北国防军,你们可能开除我,我也可以被国防军开除,但我什么不会说,说了是叛国、汉奸。

几个记便叹气:我们前后派了几批青年党员入军队,全一个样,几百人无一例外。也不叛党、也绝不说军队的事,我们目前连他们装备情况、驻防情况一无所知,报纸公布什么、议会传达什么就是什么了。我们的党员也全在军队中登记清楚了,任何加入了党派的人必须登记的。他的法律“兵役条例”就这样光明正大写着,他们也没任何人自己在军队搞党组织。

陈一又问:蒋该死有人进他们军队吗?

几个记想了半天才说:听说公开清除了一批小军官,公开说是“隐瞒历史”,又不处罚,又不是我们的人。肯定不是日本人派来的了,日本人派来的准杀了。肯定是南京那边的人。也不多,几年通报几起吧。我们弄不出军队情况,估计蒋该死也好不到哪去。

陈一便点头。就怕蒋该死把他们军队拉去,既然蒋该死拉不动他们的军队,我们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他又不打我们。

陈一临走,真情地说:我们革命,不就是要这个结果吗?人人有肉吃、社会公平、百姓幸福,国家一天天强大。人家走在了前头,我们就认真学习,共同去一起建设更伟大的中国。以后我们在华北都全力帮助政府做好各方面工作,认真按刚峰先生指示办就行了。我们过去在南方的一套不适合这里,千万不要照搬,一照搬自己就不知不觉成反革命了。

陈一便携几个记北上北平,去任副议长了。

刚峰没有看错,陈一是个真正革命家,胸中不存在党派之间,只有真理和奋斗目标之争。竟然他知道那个国际是“骗人”的,他便会全身心投入华北这场看不见硝烟的大革命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