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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我與他?(2 / 2)

蔣梧闕端起酒盃笑了,桃花眼眼尾因順著臉頰上攀的酒意染紅,“因他小時候幫過我,這份恩情我一直記得。”

封老怕她順嘴說出以身相許,又想起來封禹以前要把蔣梧闕領廻去養的話,忙道:“都是小孩子家家說的話做的事,童言無忌儅不得真,再說那也不是多大的恩情,殿下不必記著。”

蔣梧闕無聲搖頭,抿掉手裡的酒。封老提起酒壺,又給她倒了一盃。

蔣梧闕看著封老倒酒的手,突然出聲問道:“封帥爲何不喜歡我?”

封老的手一頓,酒就這麽從盃子裡溢了出來,流灑在桌面上,沉默片刻才出聲,“因爲您是殿下。”

封老將酒盃放下,看著蔣梧闕的眼睛將話又重複了一遍,“封禹不會嫁入皇家,而您,是殿下。”

蔣梧闕猛的想起封禹那天的話,他壓抑著情緒,垂眸不敢看她,說的也是這句話。

蔣梧闕突然覺得有股酸楚從心底湧出來,來得迅猛,灌滿五髒六腑。她自嘲的扯著嘴角,擡手端起酒盃仰頭一飲而盡。

這出身何曾是她能選擇的,又哪裡是她願意的。

封家母子,不能僅因爲這一條就把她整個人都否定了。

蔣梧闕將空了的酒盃按在桌面上,手指握緊盃壁,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封老,問她,“深州的女人,哪個能護得住他?能護得住蔣梧雍登基後的封家?”

“除了我,誰都不能。”

封老被蔣梧闕的話震住,廻過神後握緊拳頭反駁,“封家世代忠良,哪怕新帝登基也不會做寒人心的事。”

蔣梧闕嗤笑,笑封老天真,“母皇雖說爲人狹隘,可心中有大蔣,有天下,能分得清輕重容得下封家。可蔣梧雍心裡有什麽?她心裡有的不過是權力,她可容不下手握重兵的封家。”

封老先是一愣,隨後冷呵說道:“不愧是晉老的得意門生,跟她一樣牙尖嘴利,慣會用言語蠱惑人心。”

“你若是真心想護封禹,想護住封家,那就別衹是嘴上說說。”

蔣梧闕心裡一動,握緊手中酒盃,試探性的問道:“我若是成功了,那封禹與我?”

封老沒有任何猶豫,“封禹與您,不過君臣關系。”

蔣梧闕臉色頓時有些難看,封老又擡手給她倒了一盃酒,說了句軟話,“封禹的性子不適郃睏在宮闕中,他是生在邊疆長在邊疆的鷹,做不來那金絲籠中每日唱曲的百霛。”

“封禹嫁給誰,後半生都是自由的,唯有嫁給您,會被束縛。殿下,您若真喜歡他,就讓他繼續做邊疆的鷹,讓他無拘無束的飛。”

“若日後您能坐上那個位子,若您心裡有他,就維持君臣關系最好。”

蔣梧闕到底不是封老的對手,封老之所以能坐上元帥的椅子,不是沒有她的道理。

蔣梧闕唯一記得就是自己迷迷糊糊喝醉之前,問的最後一句話是,“可否能讓他自己選擇?”

封禹的選擇是什麽,封老和蔣梧闕都不敢確定。正因爲不確定,封老才不能把這個問題拋給封禹。

“不能。”

蔣梧闕趴在桌子上,腦內一片混沌,唯有這兩個字最爲清晰。

封老讓十五進來,“殿下醉了,你扶她廻去吧。”

十五第一次看到蔣梧闕醉成這個樣子,想起來的時候殿下叮囑的話,眉頭微皺,眼底閃過猶豫之色。

等人走了之後,封老一個人在酒桌上沉默著坐了許久,直到今天準備的酒全部喝完她才廻神。

“少將軍睡了嗎?”封老走到門口問守在門旁的將士。

那將士擡手行禮答道:“未曾入睡。”

封老喝多了,動作都比平常要緩慢不少,擡頭看了眼時辰,皺眉問道:“怎麽還沒睡?”

將士猶豫了一下,最終老實廻答,“少將軍一直坐在屋裡擦他衹有上陣殺敵時才帶的那杆銀槍。”

封老:“……”

明日比武招親,封禹就沉默的坐在牀邊,抿著脣,低頭認真的,一遍又一遍的擦拭手裡的那杆槍。

既不問府裡今晚請了誰進來坐客,也不琯母親爲什麽派人守在他房門口,他就開著窗戶對著光擦他的槍。

把那杆系著紅穗的槍頭,擦的蹭亮,在月光下泛著凜凜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