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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1 / 2)





  “美人, 皇上他走了。“赵嬷嬷上前禀报,又宽慰道:“皇上即便去见了昭嫔,也并未逗留多久, 美人莫要多想了。”

  闻言, 陆诗雨心里才稍稍好受。

  今日是她头一天入宫, 皇上本该让她侍.寝, 可皇上却又去了温舒宜那边, 这怎叫她能咽下这口气?!

  “狐媚子!一定是她坏了我的好事!此前已害了几位兄长, 眼下又对我不利, 她就是陆家的克星!”陆诗雨恨不能冲过去狠狠教训温舒宜一番。

  可温舒宜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罪臣之女, 而是位份在她之上的昭嫔娘娘。

  便是她见着温舒宜,还得恭敬行礼。

  思及此, 陆诗雨更是烦闷狂躁。

  亏得她今日精心准备了半天, 结果皇上碰都没碰她。

  “嬷嬷, 你说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嫌我太过做作?皇上就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子?”陆诗雨今日装作娇软无力, 一切全是朝着温舒宜东施效颦。

  赵嬷嬷沉思, “倘若皇上当真心心念念着隔壁的昭嫔, 也不至于这个时辰离开, 许是皇上念及美人今日才刚入宫, 身子骨又娇柔,皇上怜惜美人,这才命了公公给您摁压脚底呢。美人可千万莫要多想。”

  这番话总算是让陆诗雨心头好受了不少。

  ****

  次日,各个宫里都吩咐宫人送了贺礼过来。

  这厢, 温舒宜也对徐嬷嬷道:“嬷嬷,去我私库里随意挑一匹料子送过去。”

  徐嬷嬷听了这话, 不免一笑, “娘娘, 您这是不打算与陆美人交好?”

  温舒宜太了解陆诗雨这人了。

  她自幼便是大舅舅与顾氏的掌上明珠,性子养的骄纵跋扈,即便入了宫也改不了她的暴脾气。

  温舒宜的外祖父曾是皇上的太傅,可外祖父都过世数年了,陆家手头已无任何实权,不过是顶着爵位领朝廷俸禄,一旦陆诗雨在宫里多行不义,皇上必然不会保她。

  温舒宜淡淡一笑,“嬷嬷,这宫里活的越长久的,便是越会隐忍的人。”

  徐嬷嬷当即会意,“娘娘,一会陆美人给卫婕妤请安,您要过去么?”

  卫婕妤居于昭华宫主殿,温舒宜与陆诗雨住偏殿,自是要给卫婕妤请安。

  温舒宜揉了揉怀中的小狐狸,这小东西身上香香的,半点没有骚味,还会时不时在温舒宜下巴处蹭蹭,引得美人一阵娇笑。

  “去,怎么能不去,陆家那样坏我名声,陆诗雨入宫必然会寻我麻烦,正好闲着,且去会会她。”温舒宜娇笑着。

  徐嬷嬷见她面若夹桃,水眸潋滟,仅是一个眼梢微挑的神情已是勾魂摄魄。

  徐嬷嬷一惊,这才短短几日,她只觉得温舒宜一日比一日明艳,仿佛美人格外得上苍眷顾,每一个不经意间的神态也是得天独厚的妩媚。

  这要再过几年,真不知该会如何倾城国色,也难怪皇上屡屡在她身上破例。

  ****

  温舒宜去主殿时,陆诗雨也恰从偏殿出来。

  陆诗雨妆容精致,穿着一身大红百蝶穿花遍地金低领裙装,垂云髻斜插凤蝶鎏金簪,眉心描了花钿,随着她的靠近,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陆诗雨虽只是一个八品美人,但这身装扮放在宫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个妃位。

  陆诗雨初来皇宫,本想艳压群芳,可她刚走出偏殿,第一眼瞧见温舒宜,就立刻觉得自己像只开屏的孔雀。

  温舒宜只梳了简单的发髻,用了一根翠玉簪子,眉心是一朵梅花的花钿,一袭粉装,腰身纤细柔软,明明是清淡到了极致的装扮,可偏生她天生风情万种,媚态是从骨子里渗出,绝非是靠着妆容能够与她比拟的。

  冤家狭路相逢,陆诗雨比温舒宜年长一岁,但搁在宫里,温舒宜高出了好几个位份,饶是陆诗雨心性浮躁傲慢,也不得不屈服于宫里的规矩。

  温舒宜抱着小狐狸,眸光倦怠,她什么都不用做,只是站在那里,就足以令男子失神,令女子嫉恨疯狂。

  玉珠道了一句,“陆美人,怎么见着娘娘也不行礼?”

  陆诗雨气的鼻孔都大了,赵嬷嬷用手戳了她一下,陆诗雨只好闷声闷气道:“妾身给昭嫔娘娘请安。”

  她态度敷衍,明显不敬。

  玉珠愤愤不平,欲要再说什么,温舒宜打断了她,莞尔一笑,“妹妹昨个儿伺.候皇上,难免损耗了身子,就莫要多礼了。”

  侍.寝有多辛劳,温舒宜比谁都清楚。

  不过,她见陆诗雨似乎神情亢奋,并无半点颓唐之色,又对昨晚皇上的表现甚是好奇,听徐嬷嬷说,皇上昨日当真只有半刻钟呢……

  陆诗雨的脸瞬间灰了。

  她昨晚别说是侍.寝了,就连皇上的手都没碰着!

  “哼,你很得意是不是?我可告诉你,不要以为眼下你的位份高就可以为所欲为,皇上只是被你暂时蒙蔽了双眼罢了,等皇上知道你的真面目,必然不会再多看你一眼!忘了告诉你了,我的几位兄长即将回京,你最好别再祸害兄长们!”

  温舒宜神情寡淡。

  心道,这陆诗雨真是个没脑子的。

  这话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除却她倒霉之外,陆家兄弟几个谁又能得到皇上重用?

  “放肆!不得对娘娘如此无礼!”玉珠就没见过如此傲慢的女子。

  陆诗雨甩了手中帕子,带着她的人往正殿方向走。

  徐嬷嬷在温舒宜耳侧轻叹,“娘娘,顾家倒是心大,把这么个人物送入宫里,也不怕招惹是非。”

  温舒宜举起小狐狸,放在脸上蹭了蹭,它身上的白毛,抚在脸上十分舒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皇上膝下无一子,不止是陆家,恐怕燕京高门大户都想塞了女儿入宫吧。”

  徐嬷嬷附和,“也是,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是罕见的美男子,单是那气度、相貌,便是旁的男子难以企及的,更何况……皇上是天子啊。”

  温舒宜稍稍一愣。

  耳朵尖尖莫名其妙烫了起来。

  她一开始只顾着护着温府,入宫之后如履薄冰,误打误撞得了皇上宠爱。皇上在她眼里一直都是情绪不定、阴骘多变,她对皇上的敬畏与惧怕占了大半情绪,倒是忽略了皇上原本的容貌……

  温舒宜并没有因为陆诗雨的不敬而愠怒。

  她那个大舅母一心惦记荣华富贵,对自己的女儿过度自信,估计眼下憧憬着陆诗雨扶摇直上,飞上皇家枝头当上真正的凤凰呢。

  人贵在自知,但这世间并非所有人都有自知之明。

  “娘娘,太后这几日送来的汤药,您可是都吐尽了?”徐嬷嬷压低了声音问,又壮胆道:“皇上二十有四了,一旦皇长子降生,必然得到皇上倾力栽培,娘娘……这可是让温家重振门庭大好机会。”

  温舒宜心动了。

  她要洗脱爹爹的罪名,要恢复温家往日荣耀,还要护着阿兄与阿弟。

  生下皇长子的确是一劳永逸的法子。

  即便日后帝王宠爱不在,她也有一个孩子傍身。

  可不知为何,温舒宜心头隐隐发酸。

  她也憧憬过这辈子与自己的夫君恩爱逾常,一生一世一双人,从未想过用一个孩子去拴住男人。

  “嬷嬷,我会尽力的。”她淡淡应了一句,神情萧索。

  ****

  勤政殿,文武百官分列出席,帝王冠冕上琉璃珠晃动,晨曦的光,照着帝王清隽的脸上,威压飒气。

  三朝元老廖大人跪地,激昂呈词,“皇上,忠言逆耳啊!老臣所言句句属实,上月广西洪涝,与昨夜城东走水,皆与宫中灾星有关,臣命高人夜观天象,又加以占卜之术,得知宫中西南角煞星作祟,那位置正是温氏女!”

  随着廖大人一言,当即有人出列附和,“皇上,温氏女命数不详,未入宫之前,坊间就传言温氏乃狐妖转世,是祸水啊!”

  “五年前温家军于嘉林关全军覆灭,害我大周颜面尽失,丢失岭南腹地,皇上登基之际大赦天下,并未对温府治罪,这已是皇恩浩荡!温氏女不可留啊,皇上!”

  “臣以死谏恳请皇上废谪温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