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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2 / 2)


  距离登机还有一小段时间,叶凉夕还处于在机场里遇见舒湮的喜悦和意外之中,两人本在法国的时候,便有了一些缘分,如今见到了人,叶凉夕甚至直接抛弃傅景湛,转过来跟舒湮说话。

  舒湮始终眉目和善,事实上,自从叶凉夕跟他认识之后,便觉得,面对舒湮的时候,有一种亲切的感觉,说不上来,但是,跟他说话的感觉,就是会很舒服。

  “舒先生,您是要回法国么?”

  舒湮摇了摇头,“不是,我去一趟帝京。”

  叶凉夕眼前一亮,“您乘坐的是哪一个航班?”

  舒湮报了一个航班号,叶凉夕转回头看了一眼傅景湛,眼里带了笑意,回头跟舒湮说,“真巧,我们是同一个航班。”

  舒湮显然也意外了一下,而后不由得失笑。

  即便只是第三次见面,叶凉夕跟舒湮说话的时候,却并不觉得生疏,舒湮感叹,“今年春季之后,我便去英国乡村写生了,这一去,就是几个月的时间,等到回到了法国,偶然听到了一些消息,我才知道,你……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看到网上有消息称,你是,是叶清如的女儿?”

  舒湮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带了几分殷切,真是看着叶凉夕,也带了几分说不清的期待。

  叶凉夕愣了一下,“舒先生,您认识我妈妈么?”

  舒湮神色克制了一点情绪,但还是轻易觉察到那一点波动,“你真的是清如的女儿?”

  叶凉夕点头,看舒湮的神色,神色略微带了一点疑惑,“舒先生?”

  舒湮稍微收敛了一些,但还是收敛不住略带激动的神色,“不好意思,我有些情绪过激了,我认识你母亲,二十年前,我们在法国认识,所以……”

  叶凉夕想起舒湮成名于法国,甚至更早于叶清如成名的那一段时间,当年叶清如名气那么大,舒湮若是认识她,也并不觉得奇怪,而她已经见识过不少提及叶清如的时候,神色带着激动的人,因此并不意外地笑了笑。

  舒湮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而后才问了叶凉夕一个比较隐私的问题,“小姑娘,今年多大了?”

  叶凉夕看了看傅景湛,又看了看舒湮,最后还是谨慎回答,“过了年,就二十了……”

  舒湮放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微不可擦的握紧了一下,叶凉夕觉得舒湮似乎有些奇怪,“舒先生,您怎么了?”

  舒湮摇了摇头,似是低声轻喃,“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叶凉夕疑惑不解,但也没有时间多问了,因为广播已经叫他们登机了,她跟傅景湛站起来,“舒先生,我们该登机了。”

  舒湮也站起来,看向叶凉夕的眼里,似乎尤带不舍,“小姑娘,我可能会在帝京呆一段时间,不知道回到帝京之后,我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叶凉夕当然求之不得,“当然,如果您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找我。”

  舒湮拿出手机,“不知道能不能留一个联系电话。”

  叶凉夕很快拿出手机,跟舒湮留了电话号码,三人才去登机。

  舒湮并不跟他们坐在一起,坐在傅景湛和叶凉夕后面几排的位置。

  飞机在帝京国际机场落地的时候,叶凉夕只跟舒湮打了一声招呼,便被前来接他和傅景湛的车子带走了,唯剩舒湮,站在机场的门口,看着离开的车子,神色带着轻易觉察的波动,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眼圈带了一点红。

  在机场偶然遇见舒湮的事情,虽然给叶凉夕带来了一些波动,但是,回到帝京之后,唐如雅心里怕她还被先前的事情影响,因此,三不五时来找叶凉夕出去逛街喝茶之类,傅景湛也并不太阻止,叶凉夕本来觉得没什么的,甚至回想起做噩梦和尤其依赖傅景湛的那几天还有些不好意思,但一则她平时也没有多少时间来陪唐如雅,一则也是为了让唐如雅放心,便应了唐如雅的邀约出门。

  偶遇舒湮的事情就这么被淡淡忘在了脑后。

  直到,临近开学的那一段时间,帝京艺术馆有一个画展,叶凉夕当天并没有什么事情,便临时起意,出门去看,是国内一位知名画家的巡回艺术展,帝京艺术馆是第一展,当叶凉夕正游走在艺术馆内的作品中间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姑娘?”

  再见舒湮,叶凉夕已经没有那么多意外了,她笑了笑,“舒先生,您还在帝京?”

  舒湮点头,“快要走了,听说今天艺术馆有画展,还有一点时间,所以就来看看。”舒湮说着,就笑了,“原想在离开帝京之前,跟你见一面,没想到,却在这个时候见到你了。”

  叶凉夕笑,舒湮道,“怎么样,跟我走一走?”

  叶凉夕点头,两人便在艺术馆中观走了起来,这个画展已经开了好几天,现在已经快要结束了,早就过了一开始热闹的时候,现在也并没有多少人,叶凉夕就和舒湮随意走在艺术馆之中,一开始两人看着画展,还能品评两句,舒湮还会让叶凉夕说一些自己的看法。

  叶凉夕倒也能说出一些,舒湮不禁感叹,“不过半年没有见,你的进步很大,我前些天去了一趟帝京大学,还在艺术厅里看到了你的作品,比当年我首次见到你的作品,更成熟了几分,行云流水。”

  叶凉夕低头笑,“舒先生,您太抬举我了。”

  毕竟舒湮在国际油画界是泰山北斗一样的存在,叶凉夕对他敬意非常,听到这样的人物这样对自己评价,心中还是很吃惊。

  舒湮摇了摇头,“你的潜力很大啊。”

  叶凉夕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舒湮感叹了一句,语气里,似乎带了一点怅然,又带了一点骄傲,“不愧你是母亲的孩子,你母亲当年的艺术造诣,也是千里挑一的。”

  又听到了舒湮提及叶清如,叶凉夕问,“舒先生,您当年认识我妈妈的时候,很熟悉么?”

  舒湮一顿,他好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目光看向艺术馆的深处,叶凉夕一时没有解读得出来,这个温儒的中年男人的目光,穿过长长的距离,带了多少悲哀、悔恨与深情,甚至连语气都带着几分隐忍与克制,“熟悉。”

  叶凉夕却眼前一亮,“真的?”

  舒湮笑了笑,转回头看叶凉夕的笑容,脸上的笑意始终温儒,“当年你母亲在法国游历的时候,我们便认识了,我和她认识之后,觉得相当投机,彼此很欣赏对方。”

  叶凉夕显然很高兴,因为这段往事,是她所不知道的,她所能听到的关于叶清如的消息,都是画坛的老前辈们告诉她的,或者从叶清如获得的荣誉之中,找到一些当年的痕迹,现在听到舒湮这么说,心中更是高兴,毕竟,除却唐如雅之外,还有真实的人跟自己提到叶清如,提到她母亲年轻时候的一些经历,而不是网络上似真非真的消息。

  有了这一层关系,叶凉夕和舒湮之间的话题就多了一些,两人一边走在艺术馆里,一边交谈,看起来颇为愉悦,最后干脆在艺术馆外寻了一个地方坐下来。

  舒湮问她,“我能不能叫你小夕?”

  叶凉夕点头,“您随意就好。”

  舒湮显然更想多问一些叶清如的情况,但语气急切之中,不免又带了一些小心翼翼,“你母亲后来就没有再来帝京,一直在b市生活了么?”

  叶凉夕顿了一下,点头,“以前的事情,我知道的其实并不是太多,能知道的都是别人告诉我的,但是,在我的印象里,自从我出生之后,就一直生活在南方的城市,没有在离开过,b市是我们呆得最久的地方。”

  “那她的画……”

  叶凉夕轻轻摇头,“从我出生之后,我妈妈就没有再参与美术界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