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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机长大人第32节(2 / 2)


  单屹低头填写着些什么,闻言笑了笑,头也没抬,置若罔闻:“同事之间,有事可以上ft找我。”

  这大概就是普罗大众眼里的单屹了。

  在工作时间里,一切都公事公办,不寒暄,不玩笑,不多说一句废话,像太阳下一块不温不火的干冰,看着仙气飘飘,好看极了,是个人都喜欢。但靠太近冷,摸上手冰,碰久了还伤,肉身凡胎都望而却步。

  但颜安偏偏不是个正常人。

  用周勉的话来说就是,那个祖宗没心没肺,像个无感的傻子,毛里毛躁,看不懂人脸色,怎样都能笑。

  要说最懂颜安的大概还真的莫过于周勉了。

  两人打从光屁股就一起混哥们儿,两个漂亮孩子在大院里招人疼,那时邻里都赞颜安懂事,爸爸不在家的日子不哭不闹,别家小孩要爸爸骑肩马,她还会过去插着腰一脸苦口婆心地跟人家说,爸爸工作辛苦,你不能这样,你这样不行,不乖乖。

  大家都说颜安那孩子真乖啊,天天都在笑,摔倒了受伤了笑着爬起来拍拍手,就没见她哭过。

  梁绣红那时看着只到膝盖骨高的颜安,站得有一段距离,她摇头道,一个人长时间抵抗孤独,得了免疫,所以黑暗在身体里只能被压缩得很小,眼里只想见阳光。

  周勉那时只有小屁孩的年龄,光着屁股在旁人身后说,颜安不是乖,她只是个傻子。

  周勉长大后,还是说颜安是个傻子,因为这样一个钝感的人,站在太阳下被晒得灼伤是开心的,站在冰天雪地里被冻伤,也不伤心,她会说,风景美着呢,这有什么呢?

  此时颜安“欸”了一声,一脸阳光明媚,像个太阳,周遭都是晴空万里,她摇头道:“区别对待,这不是君子所为。”

  单屹因为那一声嬉皮笑脸的“欸”而顿了顿笔尖,颜安已经拆开安全带起身往外走,整个人都沉浸在刚才完美的飞行喜悦中,单屹在颜安摁开驾驶舱门时突然想起些什么似的:“对了,captain paul底下没人,想跟他吗?”

  颜安撑在门边转头疑惑地“嗯?”了声。

  颜安:“无缘无故为嘛要转教///员?不换,这样不好,这样会落人口舌,要不说我不行,或者说你不行,男人不能被人说不行。”

  颜安最后被逐出了驾驶舱。

  颜安跟沈恬考核结束后挑了个阴凉处坐着,沈恬顺了把瓜子,和颜安一人一手捧着嗑。

  沈恬炉火纯青地用牙齿舌头剔开瓜子壳,用手撞了撞颜安:“出来了,貌似考得不错。”

  颜安:“都是最基础的飞降,没道理考砸啊。”

  沈恬:“你说你跟她最后谁留下啊?”

  颜安吐出一瓣瓜子壳:“猜不透啊猜不透。”

  沈恬看着不远处的王郦安,点评道:“女人的直觉,你有没有觉得王郦安对单机长有点不一样?”

  颜安想了想:“没发现,他两有交集吗?”

  沈恬:“她看单机长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颜安:“那你看看我,我眼睛里有光吗?”

  沈恬:“有,你是色女之光。”

  说完两人都爆笑。

  *

  翌日。

  全员考核完毕,返程北城前迎来了一天全天的自由活动时间。

  颜安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开着临时租来的小甲虫踩上了海南环岛高速。

  初生的太阳从前头铺洒进来,颜安带着墨镜,伴随着车载音响一起高歌了起来。

  万宁日月湾。

  朝汐的浪掀起一层又一层的白色泡沫,八点多的海面上高手云集,都是教练级别的型男美女。

  颜安换上了一件连体冲浪服,深蓝色,高圆领,长袖。冲浪服轻薄贴合,将胸腰臀包裹得极其的好,一双腿完整地暴露在阳光下,湿了水,沾上了沙,有种禁欲又性感的视觉美好。

  颜安抹了把五颜六色的防晒泥,在脸上画了张花脸,看着镜子,就像个皮肤白净的印第安人。她拿起矿泉水瓶抬头灌了饱满的一口,然后便拿起冲浪板,朝那一波波浪花走去。

  在澳洲这个四面环海的地方学飞,玩冲浪,撒撒水的事。

  运动生产多巴胺,多巴胺使人快乐,所以颜安在海里玩疯了。

  单屹来到海边时八点刚过一半,他手上提着一块浪板,赤足踏在沙滩上。

  今天的海面人不多,但很热闹,口哨声欢呼声不断。单屹拉伸着小腿,目光朝海上看去,不一会便看到了远处一个站在绿浪上的身姿,对方帅气地完成了一个浪底转向,站在单屹附近的一个男人毫不吝啬地喊了一声:“漂亮!”

  玩冲浪的,穿得再暴露也很正常,不少女教练都是一套比基尼就趴上了板,健康而美丽,是一道风景线。

  颜安一身深蓝连体泳衣从远处看几乎要与大海融为一体,双腿在白花花的浪花中藏着狂野与力量,精准抓浪,浪底转向,漂亮、帅气、干脆利落。几乎斩获了沙滩上所有人的目光。

  单屹与所有人一样,目光无声地追随着。

  人都喜欢耀眼的事物,这是本能,单屹并不反感,也不抵触,他甚至露出了一个笑,笑意很浅,但入了眼底。

  单屹是个聪明且实在的人,不做自欺欺人的蠢事,他不去否认颜安是个足够耀眼的女人,但他同样十分理智,颜安这样的女人,吸引人,但看久了眩,碰了棘手,尝了成瘾,就像罂.粟。

  罂.粟漂亮,但无情,他对毒.药没有兴趣。

  单屹收回了目光。

  单屹拿了板,将身上的t恤脱下,随手扔到了沙滩椅上,一个助跑冲下了海。

  三亚的日头并不温柔,海上溅起的浪花像一捧细钻,掀起太阳底下唯一的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