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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第27节(1 / 2)





  她说着,自己也疑惑:“其实,我一点都不觉得他像gay。但这人是跟他相处了五年多的同学。他也确实美得不分性别了。你说,有没有可能他没什么出格的行为,但同宿舍的人忌讳,心里不舒服……也不对,奚市那么大城市,又是学艺术的,照理说要比较包容啊……”

  “他不是。”黎里打断。

  “你怎么知道?他跟你讲的?”

  “不用他讲。我就是知道。”

  谢菡还要说什么,黎里已走到分岔路口:“走了。”

  回家路上,她刻意绕进秋杨坊,走近二十三巷。靠近他家时,她心跳渐快,想着一口气快步经过,却见他家漆黑一片,半点光亮都没有。

  她的心便落了下去。

  之后的二十多天,燕羽都没再出现。

  秋风扫过,琉璃街上树叶片片坠落。

  偶尔,黎里站在马秀丽超市的柜台边,望一眼街道斜对面的兰姐理发店,一次都没见过燕羽。很多时候,连于佩敏都不在。

  有一次,马秀丽跟来买东西的街坊闲聊,说燕回南嘴巴里吹上天的宝贝儿子是个同性恋,争风吃醋打架斗殴被学校开除才回江州的。

  马秀丽扫着码,咂着舌:“现在的年轻人呐,脑子不正常的哟,好多心理变态。”

  街坊:“你别说。诶,十六巷岑家那个也是,四十多岁了不结婚,成天跟他表哥住一起。哪儿是表哥啊,就是那个。啧啧,恶不恶心哟。”

  黎里说:“后面顾客排队呢。”

  那街坊才闭嘴走人。

  寒潮一波波来袭。

  黎里裹上厚厚的棉服,骑着摩托去送货时,会偶尔绕去秋杨坊。燕羽家院子里那棵针叶樱树叶子掉了大半,只剩最后一抹萧条。

  而他家大门总是紧闭。

  黎里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又转学了。

  这么想的时候,她给秋槐坊最后一家送完汤圆,骑着摩托准备回家。一转弯,远远看见巷子尽头的蓝水河西段。

  已是十一月中旬。草木凋零,曾在夏日掩映于绿荫芦苇后的青石桥显露了出来,孤零零的。

  黎里朝那望一眼,调转了车头。

  她漫无目的地行驶出秋槐坊西,却意外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蓝水河两岸的梧桐树掉光了叶子,枝桠直指苍天,视野明净而开阔。

  燕羽一身黑色冬装,蹲在自来水厂围墙外的弃道上,在喂一只狸花猫。

  他身旁还蹲了个小男孩,手里拿着包零食。

  铺满秋叶的弃道上,一少年一小孩一猫,是萧条天地间唯一一抹活色。

  黎里行在桥上,秋风吹着,她忽就心头一动,短促地摁了两声车笛:“嘟,嘟——”

  燕羽回了头,一张脸在秋光下白皙得不像话。

  摩托碾过清脆的树叶,停在他面前。

  大半个月不见,他头发长了,不知是否因秋光肃萧,他的脸也清冷了些,有那么点儿疏漠的味道。

  他眯眼看了看她,并没有讲话,转去看路边的小狸猫。

  他身边的小男孩儿约莫两岁,机灵而好奇地打量着黎里。

  黎里摘了头盔,停了车,拔掉车钥匙,蹲到他旁边,也看那只猫,问:“它公的母的?”

  燕羽说:“母的。”

  “怎么还是这么瘦?”

  “我也不常来。”

  一旁,小男孩吃着奶糖,问:“哥哥,她是谁?”

  燕羽看他,语气清淡:“我同学。”

  “哦。”

  黎里问:“你弟弟?”

  “二伯家的孩子。最近过来玩。”燕羽看他一眼,说,“燕圣雨,别咬手指甲。”

  燕圣雨不咬了,脑袋一歪:“幺爸幺妈都叫我小雨。”

  燕羽没接话,又递了条肉干给小狸猫。

  黎里看眼那小孩,挺乖巧的。但她不喜欢小孩子,从来没兴趣逗弄,不如瞧猫咪。

  她说:“这猫让人摸吗?”

  燕羽说:“不知道,没摸过。”

  黎里也不想摸猫,只蹲着看。那猫挺自在,趴在干燥厚实的树叶上,捧着肉条啃,舒服极了。

  “给它起名字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