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程涵亮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但他也从不想做一个坏人，谁不希望自己光明磊落，向阳而生？

  从认识裴炎那天起，至今十年了。

  当裴炎还是个懵懵懂懂的少年的时候，就拒绝过很多女生的示好，程涵亮一直觉得，那就是暴殄天物的行为。

  甚至他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裴炎对艳光四射的杨依蔓一点点兴趣都没有，却愿意跟奇奇怪怪的学姐纠缠，是不是他的审美异于常人？

  现在他才想明白，完全是他太肤浅，裴炎一直都不只是用眼睛去看人，更多的时候是用心前去感受，谁是真诚的，谁是虚伪的，裴炎不说，但一直分得比他更清楚。

  程涵亮穿那样一身也不可能去上班了，他跟公司请了个假，回家换衣服。

  心情很不好，根本就不想上班。

  呆在家里又没事做，他忽然想起，还欠裴炎一个人情。

  于是问道：“晚上请学姐到你家吃饭如何？我来做饭。说好了要跟她冰释前嫌的，那就从在一张桌子上一起吃饭开始好了。”

  如此甚好，情侣之间的朋友圈必定会有交集，身边的人可以和谐共处的话，裴炎就会少一些左右为难。

  程涵亮忙活了一下午，跑了很多地方才买齐了想要的食材。

  裴炎看他拎着几大包东西站在自家门口，忍不住问道：“确定是三个人吃而不是三十个人？”

  “多的你留着慢慢吃，我也不记得昨天喝了你多少酒了，这些就当是回礼吧。”

  “跟我还算那么清楚干嘛？”

  “没啊，完全就是不清不楚嘛，我不知道喝了多少，你也不知道我给你买了多少，我们都是难得糊涂，多好。”

  “嗯……”裴炎鼻子抽了抽说，“你的香水味……有点特别啊。”

  “男人用什么香水，你不要说奇怪的话。”

  “没有用吗？我闻到了一点焦糖的味道，还在想说这是什么新香型……”

  “焦糖……”程涵亮若有所思，然后了然地说，“是杨依蔓的焦糖拿铁泼我头上了。”

  裴炎：“……”

  “挺好的不是吗？”程涵亮放下东西，转身轻松地说，“真被她泼咖啡的那一刻我心里唯一想法只是：终于结束了。

  你看影视剧里那些不欢而散的情侣总得泼那么一杯到对方脸上，不然就好像少写了个句号似的。我跟她能以这种形式收场，对我而言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圆满。”

  “单恋的人是卑微的。”裴炎脑子里闪过这样一句话。

  昨晚上看程涵亮哭成那样裴炎就知道，爱是真的爱了，也是真的要放下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更何况连三观都不同，程涵亮也知道，所以很清楚，他俩是不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