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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2 / 2)


  聂轻寒一怔:“我用不上,你留着吧。”

  年年坚持:“带走,我不要!”

  聂轻寒沉吟:“这不过是小事,郡主若实在坚持,再去买些冰便是。”

  这倒是一个办法,年年忙道:“我出钱。”她本来就苦恼,退了他的冰,她热得难受;不退,又怕他蹬鼻子上脸。现在钱是她出的,就不存在接受他好意这回事了,真是两全其美。

  聂轻寒“嗯”了声,心下软得一塌糊涂:他别扭的小郡主,是有多害怕被他发现她真正的心意啊?连对他好,用嫁妆钱贴补“一穷二白”的他,也要故意用这种态度遮掩。不过,她开心就好。

  他不会揭穿她,在听到珍珠那席话,知道她的苦心后,他就打定主意默默配合,不辜负她的心意。

  那些隐秘的少女心思,她不愿说出口,他不会也不忍逼她。他只需要用行动告诉她,他心里是有她的,那条通天之路,既然是她心之所向,他愿为她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总有一天,他会如她所愿,成为她的骄傲。她也终会心甘情愿地向他倾诉衷情。

  心中百转千回,他面上却是丝毫不露,淡淡道:“我去书房看看。”

  年年点头,开心欢送他离开。等到他一走,她立刻期待地拿出了任务手册:她已经按照剧情,成功地把聂轻寒赶去了书房,还顺带践踏了下他的自尊心,这下仇恨值该涨了吧?

  第11章 【脆弱】

  剧情完成度:九十

  生命值:八十

  男主仇恨值:#¥%?

  任务手册上,本该显示仇恨值的位置显示出一排乱码,年年再点,乱码上浮现一排小字:查询次数过于频繁,超出权限暂时屏蔽,请十日后再查。

  年年:???还带这样的?虽然她今儿早上醒的时候,看到暴跌的仇恨值不敢置信,确实反复多查了几遍,但也不至于要把她的查询权限封十天吧。

  年年不甘心地点了好几遍,乱码依旧固执地留在原处。

  垃圾系统,关键时刻掉链子!

  不过剧情完成度已经推进到了九十,生命值也有上涨,说明剧情进展顺利,她做得没有问题。

  年年放下心来。还剩百分之十的任务进度,胜利在望。按照任务提示,接下来她要对聂轻寒做的事一件比一件恶毒,一件比一件拉仇恨,一定能把仇恨值赢回来的。

  *

  晚膳后,琉璃理顺了嫁妆,过来服侍年年梳洗,顺便商量几日后去京城的事宜。

  她一边动作轻柔地帮年年擦脸净手,一边道:“郡主的嫁妆多,田产、庄子和铺子都在静江府,带不走;一些衣料玉器,笨重的家什也不方便带,怎么处置,还要请郡主拿个主意。”

  年年不假思索:“京城路远,首饰衣裳只捡必须的,再带上银票,其它一概不用带。至于不方便带的箱笼和家什,我在闻钟巷不是有个陪嫁的小宅子?都送到那里去。我之前让贾妈妈一家子住进去帮我看家,正好一并让她保管。”

  贾妈妈是兰心苑的管事妈妈,从年年七岁那年穿成福襄开始,就跟着年年,悉心服侍她,照顾她,对她无微不至,比亲母女还亲。

  年年出嫁,贾妈妈作为陪房,原本是要跟过来照顾年年的,年年没同意。京城路远,贾妈妈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更何况,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被聂轻寒推下悬崖,何必让贾妈妈跟去,徒惹伤心?

  琉璃应下:“明儿郡主回门,奴婢留在家里,找脚夫搬箱笼。”

  琉璃素来是个能干的。年年点头,又道:“田产、庄子、铺子这些,明儿我回去,会和寿哥儿说好,让他帮我看着些。”寿哥儿是顺宁郡王世子常卓的小名。

  琉璃记下:“我让珍珠把账册誊一份,回头给世子送去。”犹豫了下,“用不用和姑爷说一声?”

  几个丫鬟中,琉璃是唯一知道年年其实并不讨厌和聂轻寒成亲的。年年成亲前,在兰心苑佯装痛苦,“不吃不喝”抗议婚事时,全靠琉璃偷渡点心茶水,才不至于真饿肚子。

  “你看着办。”年年慢条斯理地褪下腕上莹润剔透的碧玉镯子,无所谓地道。这些不过是细枝末节,反正这么多嫁妆,她怎么都花用不完,死后也是全便宜了聂小乙。

  琉璃拿帕子包好镯子,收到妆匣中,抬头,年年已自己将挽发的碧玉簪摘下。三千青丝如瀑垂落,乌鸦鸦的,衬得那张色若冰玉的脸儿越发白生生的,唇红齿白,眉目如画。

  饶是日日对着这张脸,琉璃依旧看呆了一瞬:郡主怎么能这么好看?姑爷娶到她,真是前世修得的福气。

  年年却看着自己的手皱起了眉头,懊恼道:“唉呀,颜色掉了呢。”

  琉璃回过神来,低头看去,只见到一对纤细柔美,宛若玉雕的素手。十指尖尖,修剪整齐的小巧指甲染着豆蔻,尾指上的颜色却不知何时掉了一块,看上去斑斑秃秃的,很不好看。琉璃“唉呀”一声:“明儿奴婢去采了凤仙花,为您重染。”

  年年道:“我看到这个院里就有,今儿就重染吧。”

  琉璃迟疑:“郡主,天色已晚,明儿还要回门呢。”

  年年闷闷不乐:“回门被孟葭她们看到我指甲掉色,会被耻笑的!”

  琉璃无言以对。好吧,天大地大,郡主的面子事最大。郡主素来高傲,出现在人前从来是光鲜亮丽,完美无缺,怎能忍受在仪态妆容上被人抓到错,指指点点?

  琉璃道:“我叫珍珠她们过来帮忙。”

  “不用,珍珠不是还要誊写账本吗?这事就不必折腾她了。”年年兴致勃勃,“我自己去采花,你准备其它工具。”

  聂轻寒挑灯看完几篇时文,正要休息,忽然听到院中踢踢踏踏的声响。他抬眼看去,见年年穿着雪白的薄绸寝衣,挎了个小竹篮,长发披散,素面朝天,赤脚趿拉着木屐去了院中凤仙花丛边。

  他的目光不由落到她露在木屐外的可爱玉趾上:天气一热,她似乎便不喜欢着袜,几次见她,私下里都是赤着一对雪白秀气的足。

  不过,这么晚了,她怎么还不睡,她这是……出来摘花?

  月光下,美人如玉,素手摘花,宛若一幅最生动的画卷。偏偏美人极为挑剔,挑挑拣拣的,专捡品相上佳的花才肯摘下。

  聂轻寒安静地看了她片刻,眸中浮现一丝笑意:照她这磨蹭劲,怕不是要挑到天亮?她不会还想要连夜染好吧?

  她可真是……任性得可爱。

  正哭笑不得,围墙外,忽然“当”一声,传来清脆响亮的锣响。年年吓了一跳,手中小竹篮坠地,刚刚摘好的凤仙花落了一地。

  第二声锣又响起,围墙外,有人大声喊道:“抓贼啦,抓贼啦!”瞬时乱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