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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2 / 2)


  司镜不置可否:“我能不能把这条命保住,还要看折霜的本事了。”

  商折霜从不觉得朝境之中,有人的轻功能高于她之上,也从不觉得若司镜遇险,将他从晚宴带出是件难事,只不过疑惑于运筹帷幄的司家家主,竟会赴这一场没有定数的鸿门宴。

  “我在与不在也不大重要吧,毕竟你该也做好了我不来的打算。”

  “是做好了背水一战的打算。”司镜弯弯唇角,眸中不带笑意。

  而那时商折霜只觉得他是在开玩笑,并未多想。毕竟如他一般习惯未雨绸缪的人,又怎会让自己陷入性命有忧之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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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客栈中休憩了一日,待司家四洲的掌事将泊岸带走之后,商折霜才随司镜与戚伯一同坐上了昨日的马车。

  不过他们这次的方向却是朝着长停城之外去的。

  商折霜坐在马车上,撩起帘角,看着窗外逐渐减少的人流,问了一句:“宁府若是只为了年末宴请,又怎会将晚宴设在长停偏僻之处?”

  “折霜不是早就听到了,宁府此次宴请,非寻常宴请么?”

  因着司镜这句颇有些无奈的话语,商折霜倏地想起了在离府前一日,自己又摸进司镜寝卧,偷听了他与戚伯对话之事。

  “罢了,既然已经邀你前去,以生意为托词,本就是我的不对。”

  司镜的语气淡淡,果真没有生她的气。

  商折霜松了一口气,正欲与他再说说宁府宴请之事,却听闻手上红线系着的铃铛一响,倏然面色一变。

  司镜将目光放在了那枚小小的铃铛上,没有言语。

  他一直以为,这铃铛不响,是因为商折霜轻功极好,时时都注意着,但现下来看,原因怕不是如此。

  淮流之事后,商折霜腕上红线中的灵气与阴气就因着淮流的利用,已然不太稳定。所以当铃铛响时,她也只是握住了手腕,并未思虑更多。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铃铛震颤得竟是更为厉害。

  一声声轻灵的铃响,勾起了她一些不大好的回忆。

  这些回忆模模糊糊的,却充斥着温热的血,与滚烫的药。最后,它们融在一起,卷起惊涛骇浪,铺天盖地向她而来。

  商折霜攥着手腕的右手愈发紧了,以至于身躯都在颤抖着。

  司镜微微蹙眉,想靠近她一分,却听见马车外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霜姑娘,既然回来了,便同我一起回去吧。”

  商折霜一向淡然的眸光第一次闪过了一道抵触之情,而后又划过了一道戾气。

  她一掀车帘,运轻功而出,落在了一幢楼阁之上。

  眼前的老者须发皆白,然面容却不显苍老,整个人立于檐顶之上,竟是带着几分不怒自威的庄严。

  “商辞寒让你来的?”商折霜冷笑一声,勾了勾唇,“想让我回去继续做他的金丝雀?我劝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霜姑娘!”老者的声音变得有些肃穆,“我知道您不想回去,少爷也未曾逼您回去,只不过少爷现下身处险境,还望霜姑娘能出手相助。”

  “未曾?”商折霜嗤笑了一声,“原来那些下三滥的诡计,都算不得他逼我回去的手段么?”

  “可是少爷从未……”

  “够了!”商折霜的眸中迸射出几星怒意,显然是厌烦至极。

  她一向对一切都十分淡漠,独独面对商辞寒时,身躯中为数不多的情感总会倏然涌起,筑起怒意累叠的高楼。

  下意识的厌烦与抵触,生生止住了她的步伐。

  “霜姑娘,若您不去助少爷,他怕是难以度过此次难关。而我就算身死于此,也不能辜负老爷与夫人的重托啊!”

  在听闻这番话语的一瞬,商折霜的身躯僵了片刻,虽然不知因何原由,但心头却像是被割开了一角,露出血色的肉来。

  她很想说,那你便去死吧,什么劳什子爹爹、娘亲、弟弟,她都不在乎,然一股尖锐的疼痛,却自心头细细密密地慢慢泛起,宛若针扎,令她难受其痛。

  老者还在劝她,声音悲痛欲绝,而她的脑子却是混沌一片,已无法清晰地思索。

  片刻后,她苦笑一声,似是暗下了什么决心,将语气放得平淡如水:“那你且带路吧。”

  见商折霜欲与那老者走,戚伯的面色一变,而后一跃下车,向前走了几步,抬头看着商折霜远去的背影,唤道:“商姑娘!”

  商折霜垂眸看他,可眼神却是冰凉至极。

  司镜依旧坐在马车上,波澜不惊,好似商折霜不在,甚至于打破他的全盘计划,都无关紧要。

  “戚伯。”他轻轻地唤了一句,淡淡道,“让她走。”

  “可是公子……”

  “我说,让她走。”

  司镜的面色依旧淡然,但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坚定,纵使戚伯心中有气,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看着商折霜随着那白发老者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

  “可公子,您的计划……”他还欲再劝,却被司镜打断。

  “我自有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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