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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2 / 2)


  没有戏文中的浓艳风月,甚至一切都过于平庸,但就在此时此刻,这般景象竟胜却了一切金风玉露。

  商折霜似乎能听到如水岁月缓缓淌过的声音,其中夹杂着他们过往的种种,最终,这潺潺的声音,尽数化成了司镜刚刚所说的那句言辞。

  不由自主的,她的眼前已是迷蒙一片。

  之后,她听到了自己略带着些颤音的话语。

  “好。”

  他们的亲事就这般顺理成章地定了下来,可与此同时,疆域却传来了战乱的消息。

  起初这个消息于他们来说就只是茶余饭后的闲谈,无比遥远。可后来,战火逐渐蔓延到了他们周遭的城镇。

  商折霜坐在房内,听着萧临春喋喋不休地在她耳边聒噪着那些酷吏的恶行。

  “他们真不是人,连年过半百的老人都不愿放过!隔壁村的陈伯与他儿子,就这样大半夜被酷吏捉走了。你说,他们一家不似我们,一向靠田为生,若失了男丁,该如何过活啊!”

  商折霜沉了沉眼眸,没有说话。

  如今这般形势,不过是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己罢了。

  战乱一日不平,百姓就一日不可安生。

  她与司镜的婚事原先定在下月,本是喜事一桩。可这战乱蔓延的消息,却如同凭空刮来的一阵寒风,催得原本生机盎然的村落,霎时凋敝。

  雪落了下来,商折霜的眼皮隐隐一跳,听闻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迎面扑来一阵凛凛的寒气。

  是司镜携着风雪而来。

  他脱下大氅,置于门边,又站了一会,让身上的寒气尽数消散了去,才走近了商折霜。

  萧临春识趣地回了房,此刻偌大的厅堂就只剩了他们两人。

  商折霜看着他怔了片刻,才抬手为他沏了一壶茶。然她的手还未从茶壶的弯柄处离开,司镜的手便覆了上来。

  异于寒冬腊月的冰冷,他的手是极暖的,贴在她的手背上,那炽热的温度沿着每一个毛孔,渗入了她的肌肤之中。

  她心下微微一悸,羽睫微敛:“你今日是怎么了?”

  “霜儿,我们先办个简单的成亲仪式吧。我说的是,就只有我们,还有临春与娘亲知道的那种。”

  商折霜缓缓抬起眸子,对上了司镜那双有些迫切,却又隐着莫名情绪的眼瞳。

  在她的印象中,他极少露出这样的表情。

  眉头紧锁,薄唇紧抿。

  她伸出手,放在他的额间,想抚去那道碍眼的褶皱,而后唇角微微牵起:“都依你。”

  “霜儿。”司镜的眸中情绪复杂,但那些萦绕着的万千忧虑,最终也只能化为一句浅淡的话语。

  “对不起。”

  商折霜没有说话,只能默默地紧了紧他握着自己的那只手。

  在这一刻,她突然想,言语怎能如此的单薄与无力呢?

  作者有话要说:  幻境中小司一如既往的体贴。

  第13章 平旦(三)

  依司镜所言,他们的成亲仪式极为简易。

  但在这简略得过头的流程中,商折霜却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敷衍与潦草。

  就算需要准备的东西少之又少,也没有任何邻里的祝福。司镜还是会亲自准备好每一张红纸,每一寸红绸……而就算是寥寥几根本可忽略的红烛,无一例外,上面也都有他指尖触碰过的痕迹。

  一切事情都是他亲力亲为,甚至不愿让萧临春插手。

  许是这一切都太过虚幻,直到成亲那日,商折霜还觉得自己脚下似踩着一片云一般,恍恍惚惚的。

  她就这样与他一同拜堂,入洞房,而后坐在了床上。

  她大红的凤冠霞帔下,是如火的锦被,成片成片的蔓延开来,让她倏地又仿佛踏回了实地,拥有了一丝真实感。

  商折霜偷偷地挑起盖头,瞄了一眼屋内的摆设。

  清皎的月色映着雪光透过窗子的侧角,斜斜地洒了进来,烛影摇红,屋内安静得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司镜就在此刻推门而入。

  他的身上漾着一股淡淡的酒味,清醇却又有些惑人。

  红色的衣角浮动,少顷,他便坐到了商折霜身边,挑开了她的盖头。

  司镜唇边的笑意浓烈胜酒,仿佛只有在这一刻,他才能松懈半晌,放任自己沉溺于这段感情之中。

  他凝视着商折霜,眼中的情意是如此的纯粹赤诚,就在这短短的一刹,连绵至她有些寒凉的眸中,燃烧了起来。

  带着酒意的唇轻轻覆上了商折霜柔软的唇。

  而商折霜还在发怔。

  这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可却又那么的顺理成章。她睁着眼,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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