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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2 / 2)


  宝珠看去车窗外面,“我想提醒一下你别拉下东西。”怀里一沉,她低头,顿时欢喜起来,“你早上就去拿这个了?”

  怀里抱的正是那个清乾隆霁青描金游鱼粉彩的转心瓶,手指一碰中间的内胆,小鱼就“跐溜——”“游”了去,她诚欢诚喜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

  “能让你有兴趣主动去伸手碰的东西可不多……”乾启伸手过去点了那小鱼,“这瓶子几辈子的福气。”

  宝珠把瓶子拿高,内胆的小鱼对着自己的眼睛,她碰一下那红色的小鱼,又碰一下白色的,欣喜而柔软地小声说:“我小时候,也有一个这样的瓶子,我可喜欢看了,那时候我每天就是看家具上雕得花,瓶子上绘得图……水草是几根我都知道。”

  乾启同情道:“怎么你家人管你那么严?”

  宝珠放下瓶子,“这话怎么说?”

  “连电视也不让你看,就让你看这个。”乾启说。

  宝珠茫然地,错愕地,喃喃地说:“哦……是哦,你不说……我都没发现……”

  “没关系,以后我带着你玩。”乾启笑着说,手指敲了下那瓶子说,“真有福气,可以被宝珠领回家。”

  宝珠低头笑得欢喜,心思一转,忽然想到件事:“对了,你说要那个碗的时候不会就是想和赵平买这个瓶子吧?”

  乾启笑看向她,“那是当然,谁稀罕他那个作假的碗。凡事有再一再二,没再三再四。他总得体现点自己的价值,哪能一再拒绝咱们。”

  宝珠愣愣看着他,沉默了一会,说:“这个人家都没舍得做旧,一定也是他老板很喜欢的……算了,赵老三留在那里,会给他出主意的。”

  “喂,喂……”乾启敲着方向盘,“你这是什么反应?”

  宝珠抱着瓶子笑,左右张望了一下说,“我们现在直接去机场吗?”

  乾启摇头,“我们在这里再转一会,中午吃过饭再走。”宝珠没再多问,赵老三会留到过年和自己儿子一起回去,他们先走。

  景德镇的艺术家很多,但大多数在业界都是籍籍无名之辈,天因为太冷了,两人开着车转了转,乾启说:“听说做艺术瓷能够达到“大师”级别的,才算混出头,不然多数穷困。”

  这种“大师”级别,其实是一种职称,官方评定的高级职称。

  宝珠说:“那很正常,自古到今,艺术家死后出名的多,到死后依旧不出名的更多。”

  乾启看了她一眼,觉得她倒是看得开,难怪本来想开古玩店,一看现在市场风向变了,大家都是跟着拍卖行走,她也立刻拐了风向,说道:“其实要想在这行出人头地,多数要会市场运作,可多数艺术家都清高,有些想顺着潜规则去进行市场运作,偏偏又没有经济实力。”

  宝珠的手指顺着那转心瓶上的描金花纹,慢慢的画着,的确如赵平所说,原物流传到现在,多少会有些岁月的痕迹,现在这个的精美程度,应该比原物更加漂亮。却并没有原物的市场价值。

  她慢慢说:“在我看来,任何时候都好,人都应该学会向时代低头,不顺应大潮流,就会失去创造自己时代的机会。”

  乾启看着她,久久地,久久地,都没出声。

  ******

  中午过后

  远远看到机场,宝珠回头看了看车后座的东西,抱怨道:“都是你,买这么多东西,等下怎么上飞机。”

  “你回去就搬家了,反正到时候都要用。”乾启说,视线远远看到远处的几辆车,他笑起来说:“至于怎么回去……等会你就知道了。”

  车靠在路边停下,乾启看向宝珠,神神秘秘说:“等我一会。”说着就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宝珠疑惑地看着他,手里捧着一只金斗方龙凤双喜茶杯,她从茶杯里捏出一个巧克力豆来,又看了看杯子,刚刚她只不过多看了一眼,乾启就迫不及待地和她介绍,这是六十,七十,八十年代为新中国创造过大量外汇的金斗方龙凤双喜茶具。

  店主也说,这瓷器当年已经超过了清三代的瓷器水平,拿什么超呀……她放下杯子,这么丑的画工,还带个“喜”字,她只不过想吃个巧克力而已,乾启呀……

  看过去那边。

  前面车上的人一看到他,也立刻开门走下车来。

  赵新,周达。

  再一辆车,薛利,向诚。

  宝珠把杯子放到前面,拉开车门下了车。

  乾启走过来,笑着说:“意外吧……我们一起开车回去,昨晚赵新打电话过来,他们都走到一半了。”

  宝珠说:“我们开一天回去,还是两天?”

  “两天吧,走走停停,一天少开一点。”

  车绕过机场开向高速公路,她看着机场越来越远,旁边的乾启说:“听说景德镇以前叫昌南,a的发音,而且在英语里,a也是瓷器的意思,这地方要多了解才有意思,等天暖和的时候我们再过来。”

  她点了点头。

  ******

  安城,又是大雪天

  酒店内夜总会的包间里,音乐震耳欲聋,中间的茶几中间,放着两个生日蛋糕。

  “寿星……生日快乐!”大家吵吵着,一个穿水银色长裙的女孩被大家涌到中间,“芳芳,生日快乐。”

  刘芳芳含笑吹了蜡烛。

  拿起刀,象征性地切了一下,就递给了旁边人,“你们来。”提着裙子走到角落坐下,和旁边人说:“哎呀今天累死我了。”

  旁边的两个女孩正在聊天,一看到她,立时停了口。

  刘芳芳伸手端过红酒杯,“你们鬼鬼祟祟在说什么?”

  “谁鬼祟了。”一个女孩说,“我们正在说明珠回来了的事,怕你不爱听。”

  刘芳芳一口灌下小半杯红酒,看向她们,“早知道了!还以为什么新闻呢……她被男朋友甩了,家里又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