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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太可怕了怎么办(重生)第37节(2 / 2)


  不一会儿,香椽过来回话。宋炽没有骗她,他练的佛门之功有清心寡欲、强身健体之效,却也弊端多多,情绪压抑过多,隔一段时间会反噬是一样,需守佛门戒律也是一样。

  他从前严守戒律,功法反噬,至少也要相隔三个月,每次都是关在密室一天一夜,便能安然度过。像这回相隔这么短的时间发作,是从来没有过的。

  他的功法果然出了问题。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阵风吹过,支起的轩窗发出吱呀呀的声响。初妍心烦意乱,起身去关窗,忽然看到窗前淡淡的鞋印,脚尖朝外。是先前宋炽功法反噬,出去抓她时留下的。

  她盯着看了片刻,伸足踢乱了印迹。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既然宋炽没有骗她,他功法出了问题,那么这种事定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重演。

  他不愿找别人,难不成她要一直为他做这种羞耻之事?

  她答应宋炽假冒他的妹妹,跟着他来到京城,为的是两桩事,一、寻找家人;二、救卢夫人。如今,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也阻止了卢夫人悲剧的发生,两桩事都已完成,她再无遗憾,是时候离开宋家了。

  她不能再这么不明不白地留在宋家。

  作者有话要说:  妍妍要走了,叫某人自信她会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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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晚间,天空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屋檐下的白纱灯笼在风雨的侵袭下渐次熄灭。云汀院中昏暗一片,只有初妍的屋子和看门婆子所居的倒座还亮着灯。

  明日要出殡,钦天监算的吉时在寅时,天不亮就要出发。卢夫人要安排主持相关事宜,来回不便,索性和董太夫人一起,在灵堂旁的志诚斋歇下了。

  初妍用过晚膳,就去了书房,裁了纸,磨了墨,写写画画一番后,心里有了大概的想法,又将刚写的东西全在烛火上烧了。

  她要离开,却未必能马上回到忠勇侯府,宋炽也很可能不会放她走。最糟糕的,她即使回到忠勇侯府,忠勇侯府也可能会答应宋炽的求亲。宋炽对她有救命之恩,两人又有这样一场缘分,他若是求亲,忠勇侯府很难拒绝。

  她必须想个法子,彻底摆脱宋炽。

  前世的事,她能理解他,但也无法接受这辈子再跟他绑在一起。

  只是,这么做,鱼死网破,势必会伤害到卢夫人。母女一场,卢夫人又是这样柔弱的人,初妍最不想的就是伤害她。

  或者借助卫昀?初妍心中念头闪过,立刻否决了这个念头:宫中的水更深,招惹卫昀,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她这次,也得一并把卫昀想要纳她的路堵死才行。

  等等,她忽然想到:宋炽看重卢夫人,他既然有把握说要娶她,是不是有不伤害卢夫人的法子?初妍的心怦怦跳了起来:也许,她可以探探宋炽的口风?

  主意打定,她心下稍定,回头看到摆在琴桌上的琴。

  这些日子,宋炽日日过来为她奏曲,香椽索性不将琴收起了。

  说起来,她已经有好些天不碰琴了。初妍不觉技痒,从小荷包中找出一块散香,点燃,放入琴案一角的莲纹戟耳铜香炉。又用帕子拭了拭手,在琴案前坐下。

  手按琴弦,玉指轻挑,试了几个音后,一曲《清心曲》流畅而出,同样的曲子,在她指下与宋炽所奏截然不同,曲声平和温柔,宁静悠远,如江南小镇的黄昏,小桥流水,黑瓦白墙,静谧悠然。

  一曲毕,她心中渐渐安宁,十指未停,曲调一转,渐渐婉转哀凄,苍茫悲凉,赫然是传说中蔡文姬所作《胡笳十八拍》。

  蔡文姬乃东汉末年大儒蔡邕之女,博学多才,精通音律,却身世不幸,在汉末那一场大乱中被匈奴所掳,流落他乡,难归故土。直到十二年后,方被父亲故友,汉大丞相曹操遣人以黄金千两,白璧一双将她赎回。

  《胡笳十八拍》之曲便是寄托了蔡文姬思念故土之情,骨肉分离之痛。正如唐代李颀《听董大弹胡笳声兼寄语弄房给事》诗中所云:“蔡女昔造胡笳声,一弹一十有八拍,胡人落泪沾边草,汉使断肠对客归。”

  初妍弹此曲却是有感而发,她虽不像蔡文姬般不幸,有家归不得的痛楚一般无二。

  可惜她前世自从入宫,卫昀听不得哀伤之曲,手早就生了,连谱子都已记得模糊。

  “这里应该是商调。”熟悉的清润声音响起,初妍讶然抬头,看到宋炽站在书房门口,将手中的伞递给香椽。

  雨不大,却又细又密,他肩头洇湿了一大片,半边乌发染上了水汽,湿漉漉地搭在颊边,不见素日的飘然出尘,带上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他每日这个时辰都会来为她奏琴。今儿下着雨呢,黄昏前又发生了那样的事,她原本以为他不会来了。

  初妍不大想看到他,低下头去,随意拨弄着琴弦。

  宋炽不以为意,在门口换了木屐,走到她身后。淡淡的檀香味袭来,初妍想起他每日要弹琴,站起让他,他一只手按住她的肩头。

  掌心的热意透过薄薄的春衫传来,初妍身子微僵,皱眉唤了声:“阿兄?”

  宋炽收了手,声音从她耳后传来:“想家了?”

  初妍道:“没有。”

  口是心非的小丫头,不想,会选这首曲子弹?

  宋炽没有戳破她,只道:“难得妍妍有兴致,今日便你来弹吧。”

  初妍道:“不用了……”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宋炽俯下身,双手从她肋旁穿过,落到了琴弦上。

  他站在她身后,这个姿势,几乎等于将她拥在了怀中。温热的体温侵袭而来,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清浅的呼吸拂过她耳畔。

  修长有力的手指在琴弦上拂动,曲声泠泠而起,哀婉悲怆,正是她刚刚怎么也弹不顺的一段。

  乐声止,他双手并未撤回,支在琴桌上,温言道:“你照我刚刚弹的重新弹一遍。”声音神态平静异常,仿佛丝毫没有察觉两人的姿势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