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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2 / 2)

  他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满意,凑近她耳边轻轻说了句,“三个月约莫已经到了吧?”

  容真的脸像是被点燃了一般,滚烫而绯红,瞪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人,这人真是个假正经!

  朝前孤高冷傲,朝后-内-心-狂-躁。

  人前沉静似水,榻上-色-情-黄-暴。

  顾渊笑得肆意,牵着她的手走向惜华宫的方向。

  春日杏花吹满头,京都三月也风流。

  容真问他,“您当真半点不曾怀疑过臣妾?”

  “如假包换。”他答得肯定。

  “那若真是臣妾所为,您会如何是好?”她好奇心起。

  “杀了闲云,恕你无罪。”他轻描淡写地睨她一眼,想都没想便作答。

  容真一愣,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是多么铁面无私、注重宫规的人,她从进宫那日起就已开始有所耳闻。

  身前的御前宫女伺候了他七年,岂料有了引诱之心,在香炉里下了药,隔日他便毫不留情地就把对方送去了浣衣局。

  七王妃的娘家胞弟在京城犯了法,打死了良民,哪怕七王爷为了娇妻来宫中苦苦哀求这个皇兄数日,七日之后,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顾渊发下的诏书写明午后斩首,片刻都没有耽搁。

  可是这样的人却在她提出这样的假设时,毫不迟疑地说会恕她无罪,哪怕明知她做了令他无法容忍的事,也已经会全无原则地帮她找到替罪羊。

  顾渊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像对待小孩子一样,“罚你,骂你,念你,恨你,都可以,至少你还活生生地在朕跟前,毫发无损。可若是大公无私地把你的性命夺去,日后朕上哪里去找一个敢对朕嬉笑怒骂的傅容真?”

  人生只有一次,看样子他会如此倾心相待的人也只有一个了。

  他可以把这辈子的时光都拱手送给天下苍生,却也暗藏私心,希望有一个傅容真陪在身旁,那么孤寂的皇宫里也便有了个家。

  这样的她,他怎么忍心推得开呢?

  容真的声音变得有点弱了,“那要是别人说臣妾红颜祸水,祸国殃民呢?皇上难道不怕臣妾把您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么?”

  顾渊侧过头去,云淡风轻地反问她,“那你会么?”

  这还用问?

  她小声地嘟囔道,“臣妾又不是褒姒妲己……”

  “也是。”他轻哂,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褒姒妲己可比你漂亮多了。”

  “……”容真黑了脸。

  可是尽管他嘴上说着不受听的话,容真心里却仍是塌陷下去一块小小的地方。

  这样一个睿智沉稳的皇帝,偏偏遇上了她便理智全无,宁愿丢弃一切为君准则,也要她好生生地活下去。

  她看着远方,京城之外的青山在白云之中若隐若现,霞光慢慢沉淀在那团青黑色的山岚之中,仿佛一幅清淡中不失绮丽的水墨画。

  可是谁又知道未发生的事情会是什么样子呢。

  昔日唐玄宗那样宠*杨贵妃,到了江山与美人的最后抉择关头,他又选择了什么呢?

  容真知道自己这么想很愚蠢、很天真,因为顾渊心里从来就把天下百姓放在第一位,她压根用不着去比。而他若是真能为了一个女子抛弃天下,恐怕也不是那个会令她渐生情窦的皇帝了。

  她豁然开朗,估摸着是肚子里的小家伙害得她多愁善感了一次。

  可她又很想听听看他的回答,于是假意惆怅地望着他,神色寂寂地说,“皇上,若是有朝一日您走到了唐玄宗那一步,会不会像他抛弃杨贵妃那样丢下臣妾?”

  顾渊眼神微眯,“朕倒是不知你对朕这么没信心,把朕比作谁不好,偏比作唐玄宗?朕一没夺子妻,二没纵佞臣,何来唐玄宗一说?”

  看出这个自负的人内心不悦,容真扶额。

  要不要这么较真?

  “臣妾就是随口问问,打个比方,只想知道皇上若是面临江山和美人的抉择,会选哪一个?”

  顾渊瞥她一眼,淡淡地望着晚霞,“朕哪一个都不会选,因为朕不是唐玄宗,也不会走到那一步。”

  “朕的江山自然会百姓安乐,国泰民安;而朕的女人自当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他眺望着远山,下巴微微扬起,从这个角度看上去,神情有些倨傲,唇角甚至挂着淡淡的笑意。

  有风拂起他的发丝,微微晃动的影子像是乘风欲飞的什么,满载着他的自信与傲气,在这春风和煦的宫城里开出了一片繁花似锦。

  容真忽然有些失神。

  是啊,她早该想到他是多么自负又倨傲的一个人,胸有沟壑,心怀天下,而他这样的皇帝,又如何会让自己面对两难的选择呢?

  他有那个自信,绝对不会走到那一步。

  而因为他的自信,她也变得信心满满。

  容真倏地笑起来,瞟了眼远远地跟着他们的宫人,再无顾忌,自他身后缓缓伸出手去环住他的腰。

  “皇上真是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