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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恐怖的狂热(1 / 2)

第184章 恐怖的狂热

这个年,注定过得不太平。

早朝之后,宣王派的大臣开始纷纷上门拜访,但是,宣王府闭门不见客。

大家都是在朝堂中活了多年的人,又岂会不明白这不寻常的背后所透露出来的诡异,加上今日朝会的时候,元昌帝略反常的行为,若是大臣们再没有反应,这些年的官可就当真是白当了。

何况,还有一些围在宣王府外边,毫不掩饰的分明是看守宣王府的人。

而继宣王府之后,蒋王府同样也是闭门不见客。

就在宣王一派的大臣为此着急的时候,宫中也终于散出了消息:宣王、蒋王、十二皇子因为不恭圣上,触怒龙颜,被罚禁足在府三月,以进思过。

这大过年的日子,如何触怒龙颜,又为何不恭圣上,没有人知道,但是,元昌帝既然这么说了,那些原本想要打探消息的朝臣,自然也歇了心思,何况,皇帝因此而惩罚自己的儿子,这事儿,谁也不能说什么。

而如今,玉无临等人确实是被幽禁在了宣王府中,在初一的朝会之前,元昌帝只是吩咐了人将玉无临等人押回府中,严加看管,任何人都不得进出宣王府之外,便没有再多对玉无临做出别的什么处分了,只是,阮弗却还记得,元昌帝在吩咐之后,眸中却沉了一抹失望。

经过昨夜一夜的折腾,元昌帝在朝会结束之后只将玉无玦叫进了御书房,小半个时辰之后,玉无玦便从御书房中出来了。

玉无玦出来之后,虽然看起来神色如常,但阮弗知道,他眸中却还有些严肃与不敢放松之意,只道,“陛下如何了?”

玉无玦看向她,脸色才下意识一般渐渐变得有些凝肃,却摇了摇头,道,“昨夜发生了太多事,父皇还需要一些时间恢复。”

阮弗见此,也只是轻嗯一声,点了点头,其实元昌帝怎么会没事呢,且不说昨夜的第一场昏厥,后边又有刺杀,中蛊之事,这一番折腾下来,没有几日的恢复,只怕也是不行。

她心中还有一些思虑,玉无玦却低头看她,唇边柔了抹笑意,道,“去见见那几人?”

阮弗知晓元昌帝将这件事情交给了玉无玦来办,也只点了点头,跟随玉无玦离开了御书房。

而同一时刻,御书房中,元昌帝脸色有些疲惫地靠坐在椅子中,眼底充满了疲惫之色。

安成站在他的身后,见此小心翼翼地道,“陛下,可要去休息一阵。”

元昌帝良久之后才叹了一声,正站起身来,不轻易碰到了一个挂在腰间的香囊带,不由得怔了怔,拿起来放在手中端详了一会儿。

安成见此,在旁边开口道,“陛下,这是从阮同知留下来的,说是民间神医临渊制作的能让蛊虫无法近身的药物。”

元昌帝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哪怕那时候状态并不好,但是他还是有意识的。

见此,他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安成,倒也不说什么,安成见此,忙笑而低头。

元昌帝脚步缓慢,一步一步踱出了御书房,往寝殿的方向而去,身后跟了长长的宫人,包括御林军统领梁羽也带人紧随在后边。

“梁羽,昨日将宣王等人抓回了宣王府,他们可有如何?”

梁羽突然被提名,惯常虽面无表情却恭谨地道,“宣王殿下和蒋王殿下起初一直在挣扎,后来挣扎不过,便也不再挣扎了,只是,一直想要见陛下,也一直在喊冤,说弑君之事,与他们无关。他们是被陷害的。”

“呵!陷害?”元昌帝喉咙中发出一声轻笑,因着身子有些虚弱的关系,道,“你觉得呢?”

梁羽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好像除了元昌帝面临危险的时候再也没有任何事情能激发他的面部表情一般,“微臣愚钝,并不了解,但微臣倒是觉得,宣王殿下做不来这样的事情。”

这是一句公允的话,他是御林军统领,很多时候都需要跟在元昌帝的身后,这许多皇子,谁人的心性如何他这个武人不会去琢磨,但是,总会在长时间中形成对一些人的直观印象。

元昌帝闻言,只是摇了摇头,瞥了梁羽一眼,“做不来?梁羽啊,你还是不太了解朕的这些儿子啊。”

梁羽抿唇不语,在他看来,自己自然也算是有勇无谋的人。比起那些在朝堂勾心斗角的人,他只知道要保护好元昌帝这一点,在危险来临时,以元昌帝为先,而宣王,他如何看着,都觉得,无论是比起楚王的还是晋王,都实在是事儿太多,偏偏又不见得哪里能做到很好,至于弑君,以武人的心性来推测,他怎么可能?

元昌帝不管梁羽在想什么,梁羽跟在他身边,许多事情自然都是看在眼里的,他语气有些幽深道,“只是昨日的情况还没有到让他孤注一掷的情况罢了,朕的儿子,朕怎么会不清楚,在这么些个儿子中,老二的性子最是冷硬,但却多了一些性情中人之意,这一点,与朕倒不太相似,老四,也是个外冷内热的,唯有老五,看起来庸庸碌碌,论能力,比不上老二和老四,但是,论起狠心,有时候,却是老二也比不上的。”

元昌帝突然在自己的面前这么评价起自己的儿子,梁羽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忐忑之意,就差一些跪下了,“陛下,微臣惶恐。”

元昌帝回头看了梁羽一眼,“你惶恐什么,朕又不会对你如何,只是……”

他说到这里,又顿了,只是,有些失望罢了,他道,“昨夜刺客的事情,朕不用去查也能看得出来,并非是老五的本意,老五能想到的,不过是想要激化朕与老四之间的矛盾罢了,这宫中,平静了二十年如今终于又升起了一些风波,梁羽,拿着朕的令牌,朕要你御林军好好看着,这内宫之中,还有多少人,与当年之事有关。”

“是!”梁羽沉声道。

元昌帝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他虽是这么说玉无临,只是,玉无临心中也越发不懂得尊敬圣意了,平日里,这些人明争暗斗,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皇位只有一个,他们在争,这是皇家的必经之路,就像他当年也是如此走过来一样,只是,争是一回事,若是连他这个做皇帝的都拿来这般明目张胆利用,可就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了。

他朝着寝殿的方向走过去,进入寝殿之后,梁羽便在殿外守候,安成陪着元昌帝进入了内殿之中,元昌帝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轻叹了一声,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在与谁人说话,“那丫头身上流着高车人的血,这些年,朕因为皇后的事情,也因为与玦儿的事情,对高车族尤其是其巫蛊之事,深恶痛绝,恨不得处之而后快,只是……”

元昌帝不知有些苍老的双眸看向前方,视线不知聚焦在何处,“若是皇后还在,不知又会如何劝朕了……”

他声音喃喃,在这宽大的内殿中却显得有些寂寥,安成见此,只是静静站在一旁,并不搭话。

——

另一边,玉无玦与阮弗离开御书房之后,便往关押梦儿的地方而去。

昨夜宫中虽是闹了不少的动静,但是,这件事并没有闹得外边人尽皆知,至少,朝臣是没有知道消息的,倘若知道,一些居心叵测的人不知又要如何利用这件事掀起风浪,而对于涉事之人的解决,如今也还算是低调。

从那个叫梦儿的丫鬟昨夜被玉无玦打晕到现在,也过了将近三个时辰,期间醒来过一次,负责看护她的人,每隔一个时辰便点一次她的穴位,不敢让她醒过来,即便动弹不得去也不敢轻易让她开口,这丫头懂得那些巫蛊之术,谁人也不敢保证她若是会说话,或者有动作的时候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

见到阮弗和玉无玦来了之后,负责看守的人即刻恭敬道,“王爷,阮同知。”

玉无玦点了点头,“人如何了?”

“回王爷,受伤严重,期间醒过来一次,但属下已按照吩咐,点了穴位,并未出现什么问题。”

玉无玦嗯了一声,与阮弗抬步进入关押着梦儿的地方。

梦儿的状况,实在是说不上好,脸色苍白,昨夜被玉无玦劈开的那一掌,玉无玦用了十成的力,虽然最后被她避开了一些,但是,承受在梦儿身上的只怕也有七八成,能坚持到现在而没有当场死亡,可见梦儿还是有一些身手的。

只听得一个“咻”的声音,原本还在昏迷之中的梦儿便闷哼一声,身子微微一动,便缓缓睁开了眼睛,见到站在自己前面的玉无玦和阮弗,眸中一下子生了警惕之色,瞬间变得凌厉得很。

阮弗见此,轻笑了一声,“如此高的警惕性,藏在珍妃身边做了十多年的宫女,可真是屈才了。”

梦儿身上虽还是不太好受,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恢复了不少,闻言,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些坚定地道,“如今落在晋王和阮同知的手中,是梦儿命该如此,王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倒是嘴硬。”阮弗道。

梦儿抿唇,她受伤了,还靠着墙壁坐在地上,闻言只是抬眸,双眸坚定地看着阮弗,哪里还有深宫丫鬟或卑微或唯唯诺诺的样子,似乎半点也不害怕阮弗和玉无玦会对她做何处置一般。

“那位姓氏公羊的老者是你何人?”阮弗眯眼看了她半晌,突然道。

梦儿闻言,先是神色划过一些细微变化,几乎不被人发现,但却即刻道,“梦儿不知阮同知在说什么!”

阮弗自然没有错过她发话的时候梦儿脸上一闪而过的意外、诧异的神色,梦儿懂得用蛊之道,虽然她所知道的那位公羊先生和梦儿相差甚远,甚至那位公羊先生连皇宫都没有接近过,但一旦想到蛊虫,阮弗便不会忘记那位将御蛊之术运用得出神入化的公羊先生。

这临时一问,也只是临时决定的,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收获。

她当即脸色一沉,显然,梦儿知道那位公羊先生,既然如此,这人必定与宫中有联系,可如何联系,靠阮嵩,可能性太小,阮嵩再大的权利也无法帮助一个明显的外人进入皇宫与这些人暗中行事的人接触。

阮弗脑海中划过一抹亮光,倏而沉声道,“你们尚未入宫之前便已经与公羊先生接触过!”

她问得太过突然,梦儿甚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可阮弗甚至不等她反应过来,便接着道,“他是你们在外的主子?”

“不是主子也是你们几位敬重的人。”

她一连三问,句句都不需要梦儿的回答,从第一问开始,梦儿眸中划过惊讶和意外之后,后边的两问,只剩下不可置信的神色,以及盯着阮弗有些阴毒的眼神。

可她即便是不说什么,阮弗看她眼中的神色,便即刻得到了答案。

“果然如此!”

梦儿却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什么,看着玉无玦和阮弗的双眸也有些阴毒,“晋王和阮同知果然是神通广大!”